我坐着凤辇,临夫人坐着四人抬的小轿,虽说气势差了一些,但临夫人的排场可不小。
关桑白像一个骑士一样,骑着马在我的凤辇旁,用她的话来说,随着我去临府看海棠花,但京畿所碰见姜翊生,姜翊生让她转个弯过来与我一起去临府,也是变相的向我证明,姜翊生对她是特别的,海棠花……有趣的花……
临府离皇宫约莫半个时辰时间,离我住的行宫就有一个时辰左右,穿过繁华的大街,才看见临府。
但临府不叫临府,而是镇国临府……镇,镇压,安定的意思,当我第一次知道临府,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府的时候,我就在想临府到底做了什么镇压安定的事情,让原先不过三品官员的府邸变成了镇国府!
然后转念一想,这镇国府从太后坐上太后之位,皇上坐上皇上之位,凤家灭族之后,临府才改成镇国临府的……
如此一想,我便觉得通了,灭了凤家,自己家上位,此等作风,自古皆有之。
临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也有几十口,列在门口等着我,看着也极其壮观,不过……这临家主面子就大了,非但没有出来,还摆了铺了给我看……
我举手遮住眼帘,望了望天,阳光明媚,略略刺眼,临夫人下了小轿过来亲自给我掀凤辇的珠帘!
我平缓了一下心境,抬着眼眸,坐着悠然看着临夫人:“临夫人跟哀家一样寡居了吗?”
临夫人神色一紧,又慢慢的把珠帘放了下来,摆手催促人去屋里请临家主……
临家现任当家,临谨言,名字的含义倒不错,谨言慎行,做出的事情,却是功高盖主自以为是……
临谨言五十左右,生得倒是一副风流样,不过许是年龄大了,风流样转变成更深沉的模样了。
沁儿姑娘和我的生母,还有我,我们三个人的眼眸长得差不多,这临谨言倒是跟我们神似,容颜神似,只限于神似……
关桑白欢乐得像小鸟,对我道:“小姐姐,桑白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进临府看海棠花呢?”
我冷冷的觑了她一眼,把她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如此迫不及待,这真的不符合她这种心计深的女子。
倒符合她想看我的笑话……
临谨言大步走来,拱手恭敬道:“南疆太后驾临寒舍,外臣有失远迎,望南疆太后恕罪!”
话本上说,闯江湖的女子,蒙了一个面纱别人就瞧不见是谁了,其实这只是话本上的小说家瞎扯杜撰的,面纱蒙住了脸,眼眸不会变。
就像我,顶着是姜颐和的身份,可是这姜国里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都知道我不是她,大家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不碍事的,临国公能出来接哀家,哀家已是荣幸,哪里还敢降罪不成?”手搭在艳笑的手臂上下了凤辇,关桑白忙伸手来扶人,我甩了一下衣袖,避开了,借我的势来临家狐假虎威,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让她借。
关桑白眸光阴凉了一下,恢复平静,立在我身帝。
临谨言爽朗的笑了一声:“太后可真是错怪于外臣,外臣本来在外面迎接太后的,家里来了贵客,便走开了片刻,真是该死!”
来了贵客,临则安吗?除了她,我还想不出来有任何人。
临夫人亲自上前来扶我:“太后,请!”
我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微笑,迈进镇国临府的大门,真不亏是太后一手扶持起来的临家,这院子里的气势,都赶上皇宫了。
临谨言在朝廷之中,任都察院院使,官至一品,实权在握之人。
进了门,我便笑问道:“听说临府海棠花开的漂亮?”
临夫人一愣,笑道:“谈不上漂亮,只不过比他处院子开的亮堂一些!”
“那正好,劳烦临夫人寻两个人带关家小姐好生在院子里赏赏海棠花,关家小姐可是一直念叨着您府上的海棠花呢!”
临夫人视线一移,打量着关桑白,道:“来人哪,带关小姐去海棠苑,小心的伺候着!”
我喜欢她不假,我欣赏她的心计也不假,可是我心甘情愿的给她面子是一回事,不给她面子,她厚着一张脸皮借我的势,我就不愿意了。
我以为和临谨言口中所说的贵客,至少要隔一会儿才能见面,没想到临谨言直接把我带了过去。
临则安见到我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了,那柔弱的模样,那抽泣的声音,跟我的母妃,真的有那么五分相似。
“姜了,我是你的姨娘啊!”临则安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不相信,可是这次千真万确的事情,你一直都不肯给我机会,让我与你单独说话,我着实没办法了啊。”
进入主题到挺快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于我委蛇……
临则安抽泣,临夫人也跟着红了眼眶,一副情深义重气氛渲染到位的场景。
“你说什么?”临谨言眉头紧锁,“则安,你说南疆太后是临柔的女儿?”
心中冷笑一声,没由来的烦躁,这种明知故问的事情,一脸吃惊的问着,真是虚伪的紧……
临则安哭着点头:“父亲,女儿八年前得知,还没有来得及相认姜了公主又远嫁他国,未曾想到,八年之后,姜了公主却和颐和公主错嫁。”
“女儿再也忍不下去了,不能让姐姐的孩子,再次去受苦,再次受委屈也没有一个人诉说,故而女儿才会斗胆私自出宫,让母亲邀请她来府上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