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解不掉的!”一下拉过他背后负立的手,他的手被他裹了层棉布,血肉模糊的,我的眼泪巴巴的往下掉,落在他的手上,“你干嘛这么傻,它在我体内又不要我的命,到底有什么事现在不能说,非得等到情蛊解掉才能说?”
“别哭!”姜翊生完好如初的手,擦过我的眼角之下,“我不疼,一点也不疼,只有能和姜了在一起,就怎么也不会疼!”
“你个傻子!”我含笑落泪的骂道:“你是我的亲人,我自然要和你在一起,不准来找情蛊的解药,听到没有?”
“没有听到!”姜翊生把我的头压在他的怀中,鼻息喷在我的颈肩上,带着撒娇道:“没有听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听姜了的,唯独这件不行!”
“你个坏小孩要做什么?”我没有用力的把他推开,有些生气的拉过他的衣襟,让他弯着腰对我,“你是个坏小孩要做什么?姐姐会生气的,知道吗?”
姜翊生铁了心一样,用手背抹去我的眼泪,言语之间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来哄:“本来样子就丑,哭成一个大花猫,就再也找不到比你更丑的人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样子丑,所以才会懒住我一辈子的!”
我破涕为笑,嗔怒道:“姜翊生,想挨揍是不是?看姐姐不打你…”
姜翊生身体灵活的一扭,一下子蹲在我面前,拍了拍后背:“上来,我带你回去!”
我一愣,道:“你的手,手不要了吗?”
姜翊生把手在我眼帘晃了晃:“羌青的药很管用,明日就好,上来!”见我迟迟不动,他又催促道:“小时候姜了抱我,现在我背姜了,快点,腿蹬麻了!”
我有些踌躇,“姐姐那么重……”
“姜了!”姜翊生没有再给我任何犹豫的机会,手一伸拉过我,我一下别趴在他的背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圈住小腿,背了起来。
作势往上一抖,我吓了一大跳,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姜翊生小跑起来,大声的叫道:“走喽!抱紧了,摔跤姜了要做垫背的哦!”
我在他背上呵笑连连……
齐惊慕在我们的背后,目不转睛的望着,眼中闪过狠辣,我刚刚被他说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加骇人卓狠了。
炎炎夏日,他的背很热,确是很安心……
不算漫长的路,在他的背上,我昏昏欲睡,我的翊生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我了,这个从出生……就寄予我厚望的孩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我遮风挡雨,是我一辈子的依靠,是我一辈子的期许。
凤贵妃你在天上看到了吗?姜翊生变成了我们希望的模样,他是我们在冷宫冬日,看到的一抹绿意,这抹绿意变成了参天大树……
回到宫中,我命人去把昔莲带回来,看见姜翊生的手,我眼泪又往下落……
姜翊生却是反手,把我的手摊开,我的手掌被破皮流着血,姜翊生眼中闪过心疼,连忙唤着浅夏,打来清水,替我细细擦过……
擦上药,俯身吹了吹,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手掌上,带着暖,带着凉,带着心安……
夜风微吹,我从夜间惊醒…
烛光昏暗的房间里,床上没有姜翊生,我有些慌乱,浅夏忙忙进来道:“殿下,王上请了大皇子夜间对酌,见殿下守熟睡,大皇子就没有唤醒殿下,便独自一个人去赴约了!”
我慢慢的又躺了下来,声音有些道不尽的落寞:“浅夏,我总觉得翊生比起八年前,变了些许,有些陌生,有些熟悉,像他,又不像他!”
浅夏就在我的床沿,坐在我的床下,“大皇子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殿下应该知道,皇宫里,当猫是要被人杀死了!”
我望着床顶,有些失神:“我知道,必须要有手段,要有能力,还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可是,我并不是说他心狠手辣,而是有些莫名的情绪,我怎么也理不清!”
“殿下想多了!”浅夏带了些笑意说道:“大皇子所谋划的一切,只想自己在乎的人好好活着,殿下也一样,殿下这么多年,等到了大皇子,就说明苦没有白受,一直走,一直走,不要回头……现在有了大皇子和殿下一起走,奴才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我不自主的长叹一气,“我的心中越发不安,害怕有些事情超过我自己的想象,让我难以控制!”
“不会的!”浅夏安慰我说道:“殿下只要把手交给大皇子,这一切,都是光明的。”
“希望吧!”我喃喃自语道,“我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澜了,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他……”
浅夏不断的重复着:“不会的,殿下,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浅夏!”我猛然翻坐而起,沉着脸问道:“今日齐惊慕说八年前南霁云死的时候,翊生来过南疆,你可知晓此事?”
浅夏错愕了一下,连忙跪下,垂着头禀报:“殿下,奴才不知,大皇子若是来到南疆,不可能不见殿下的!”
“是吗?”我又慢慢地放慢了语调,重新倒了下去:“我也想说,翊生若是来了,怎么可能不见我!”
“殿下早些睡!”浅夏拿起蒲扇,在床沿边扇着风:“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了!”
我慢慢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浅夏,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了吗?
翊生还没有当上姜国的皇,齐惊慕像一个不定时的刀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劈身而来。
姜国太后,姜国的皇上,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姜翊生当太子,还有临家,我生母临则柔的家,他们肯定全力以赴让姜翊琰来当这个太子……
凤家的恩怨不会就这么算了……当年我的生母双眼被戳瞎,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救凤贵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