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赵高有多恨,对扶苏就有多爱。
这个一根筋的女人
他觉得她把他弄得胸口疼。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梁辰还不来他不由得仔细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梁辰真以为他睡了,就不过来汇报了,不会吧
啊,梁辰来了,还带了夏无且。他听到了他们轻悄的说话声。
他把自己放平,轻微地打着鼾声。
夏无且在约一丈远的地方小声地问:“梁公公,要不明天再说吧”
梁辰示意,没说话。他蹑手蹑脚走过来,轻轻叫了声“皇上”。
等了会儿,梁辰又叫了声“皇上”,并且咳嗽了一声。他这才睁开眼睛。
他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然后坐起来,不快地问:“啊,这么晚了情况怎样,严重吗”
梁辰示意夏无且近前来说。
夏无且说:“是这样的,那小寒姑娘,她忧惧过度了,睡眠不好,再加上长途劳累,所以”
“忧惧过度”
“嗯,臣觉得是忧惧过度了”夏无且声音有点发虚。
“有药治吗”
“啊,臣找了舒缓精神的药,先吃着探探病吧,也许隔天就好重要的是,她需要开导,毕竟是精神上的”
他一阵烦恼,这样的人,连死都不怕,她会忧惧一个赵高不会吧,她只是忧,有什么惧呢
“先让她吃着药”
小寒迷迷糊糊地醒来,她饿了,她闻到了饭香。
不管有多大的事情,她要让自己吃得饱饱的。夏无且开的药方,只是让人瞌睡,睡得人全身都发软了。
她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她无法控制,只能用药物来干预了。
这些天来,如果是睡着,她梦里就总是胡亥和赵高得意的笑,他们的笑声比乌鸦的叫声还难听,让她不得不捂住耳朵。但这样,也无济于事,她就让自己像只地鼠一样趴着,把头埋在枕头下或者衣服堆里。
有时也梦见扶苏满身是血的样子,他的眼睛里盛满不甘,但他握剑的手已经无力抓住什么了。她听得见“当啷”佩剑落地的声音。
有时,她惊醒,一下子跳起来,把缺舌头的侍女吓得“唔唔”地叫。
哦,现在应该叫她的名字,她叫杨絮。
杨絮正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打开食盒,一小碗麦饭,一小碗酱焖鸡,炒韭菜绿油油的,看着火候还不错。
她揉了揉脸,也不去洗手,端起碗就吃。过一会儿,喝了汤药,就又要睡过去,下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所以,现在要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