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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已缺送回家,献玉回到家的时候,他就知道街上出什么事了。仆人说,他买豆腐回来,看到一匹惊马把一个人从马上甩下来,甩得老远,那人好不容易才从泥地里爬起来。他大概是受伤了,大叫着谁给他送个信儿,赵高赵大人就会给谁赏赐。
“老爷,那人真不会说话儿,都这般时候了,人家要是肯帮他忙,他应该说多给人家谢仪,哪能说赏赐呢!”仆人嘟哝了一句。
献玉扯了下嘴角,说:“别替别人操心了,去烧热水,这种天,恐怕要生病了。”
仆人答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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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赵高摔下来了。献玉想,他多么威风啊,桑树园聚会的时候,大家多捧他啊,他挎着刀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就连卢生跟他说话都得看着他的脸色。
如今,术士们所剩无几,而他,也从马上摔下来了。
一身烂泥!
活着的过程就像在雨天行路,走不好,就一身烂泥,这得多么小心才行啊!
……
赵高出事的消息第二天传进了宫。
梁辰说:“皇上,赵大人昨日从宫里出去,出事了!”
皇上一蹙眉,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皇上,赵大人从马上摔下来了。报上来的人说,他的右腿断了,右肩膀也错了位,可能要将养一段。”
皇上“哦”了一声,赵高一个管车马的好手从马上掉了下来,这倒是奇闻了。不过,那样的天气,也难说。
“是马出了问题吗?”他问了一句。
梁辰点点头,说:“报上来的人说,是马受了惊。”
“哦,畜生总是不好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尥蹶子。【愛↑去△小↓說△網wqu】”下次出巡,他也得小心了。
“皇上,需要梁辰去看看赵大人吗?”梁辰问了一句。
皇上想了一下,摇摇头,梁辰也就悄悄退后了。他这时候有点后悔刚才问的话,以后,皇上不说,他就不问了。他只是个听吩咐的。
皇上看梁辰的神情,就知道他怎么想,但他确实不打算派人去慰问。赵高把小寒献进来,怎么说也是有他自己的私心的,这让他的忠心打了折扣。在昨天刚刚耍弄他之后,又去探望他,那皇上在他心中,还有分量吗?
这种事。为上者,绝不能做!
……
赵玉婷守在父亲的旁边,一点点地给父亲擦干净身子。这次父亲的样子太惨了。除了骨折的地方,还有不少擦伤,大夫已经给处理了伤口。玉婷想,也就是父亲这样的硬汉子,换个人,肯定得鬼哭狼嚎,叫得四邻不得安宁。
继业乖乖地端了一杯水过来,拿给姥爷。姥爷笑着摇摇头,说:“继业,都第三杯了,姥爷已经喝不下了。”
继业只好放下杯子,乖乖地趴在旁边。
“姥爷。那匹马,让继业杀了它。”嫩嫩的声音把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
赵高没搭茬,只是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继业的头。
事情的过程,他清楚,只是不知道那么听话的马怎么忽然就惊了。过桑树园的时候,它突然就发了狂,怎么拉都拉不住,马背上又滑,就那样一甩,他就栽下来了。路边情况不太好。正好是一块大石头。当时他以为没命了,没想到还好,头好好的,脸好好的。只是身上伤了几处。
他想想,出事肯定跟皇上说的那件事有关,如果不是心神不宁,不在状态,以他的本事,万万不会摔得这么惨。
管家在外面咳嗽了一声。玉婷看了眼父亲,喊了声“进来。”说完,给父亲的伤处苫了块单子。父亲一生爱体面,如今伤成这样,怕他受不了呢。
父亲用左手拍拍她,示意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