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日报》得到了独家专访方剑雄的机会,对此外界媒体很不意为然。理由不用说了,不过下阶段新闻热点都是这些革命党头目,你不报道还就没人看你的报纸。
专访里头有这么一段:问:您怎么看待孙文先生?怎么没有在通电中邀请他回国来主持革命?(这问题是够缺德的,不过还得回答。)
“孙先生一直在为革命奔走,作为以革命的手段暴力推翻满清政府的先行者,我很钦佩孙先生百折不挠的精神。当然,更值得尊敬的是那些为革命牺牲的先烈。比如,秋瑾、徐锡麟两位先辈。我个人敬佩他们的精神,但客观的说,他们的方式不可取!”这个答案怎么说呢?反正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同盟会的就不用说了,什么叫更值得敬佩的人,点名的那俩是光复会的!光复会还好一点,毕竟秋瑾也好,徐锡麟也罢,他们的失败是建立在准备不足的基础上。因为在东京的光复会方面当时的孙、陶两位为首的革命团伙憋苗头,这才引发了浙江、安徽两次革命的仓促上阵,结果事败身死的两位在方剑雄看来很不值得。
说实话是要勇气的,方剑雄的观点是有实力才有勇气,没实力要勇气干毛线啊!徒有勇气而没实力去革命,那叫匹夫之勇,说的不好听,这俩死的叫一个冤!
原本就处在弱小者的低位上,居然还有心思搞内斗。这种革命者方剑雄很不感冒。喊口号谁不会?丢炸弹是恐怖主义!
这篇报道传播开之后,最开心的就得是袁世凯了,这货一手笑眯眯的摸着光头,一手指着报纸对杨士骧道:“这小子有点意思啊,挺对我胃口的!”
“狂妄小辈,怎么能跟宫保比?还是先解决武昌之事为佳。”杨士骧很不屑的来了一句,袁世凯听着点点头表示认可。觉得方剑雄也就那样了。就他还分兵两路,又北伐还又东征的。难道不知,分兵乃是兵家大忌?孙宝琦的学生。终究还是稍显逊色,待他在军事上吃了亏就知道厉害了。
方剑雄没想到一番话,还有这个效果。要知道的话,还不得乐晕了。
闲话不提,芜湖誓师之后,方剑雄挥师东进,安庆方面则派出了以王天培为总指挥的北伐军。比起东征军来说,北伐军的实力差了许多,不过对于王天培而言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剑雄在选择北伐军统帅的时候决定用他,这说明方大帅还是很有眼光的!
从合肥赶来的吴旸谷随军北上,光复安徽全境。吴春阳比谁都上心。武昌起义,吴旸谷获悉后很激动,立刻准备前往武昌,寻求武昌革命者的帮助。没曾想方某人在安庆动手了,就在武昌起义的后一天多。而且干的还漂亮。没留几滴血就成功了。吴旸谷立刻转道安庆,找到王天培的时候,同盟会一帮人还在闹情绪。觉得干二线部队的军官屈才了!
吴旸谷很是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将方剑雄几次资助革命的事情舀出来说,大大的赞扬了一番方某人,这才把一群人安抚下来。经韩衍力邀。方剑雄也来电恳请,吴旸谷留下来担任安徽革命军纪律总监督!负责新成立的宪兵,方剑雄给他极大的权力,只要违反军纪,一律由他来全权处理。
吴旸谷还是很愉快的答应了,因为方剑雄决定北伐,只是要等军队整编一番。
骑在马上,看着上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北上,王天培意气风发。心道如果跟着方剑雄干下去,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嘛。你看看这装备,好的让人眼珠子都蓝了。不过这家伙,似乎革命理念跟同盟会和光复会不太对盘。
不管了,打下合肥就扩军!
东征军的先锋是冷雨的特务团,这家伙骑在马背上,冲大家喊:“兄弟们,南京城里的花花世界在等这你们,秦淮河上的风都是香的!”
正在行军的队伍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冷雨跟着笑了一会又喊:“都给我听好了,谁都不许怂,为了这个先锋官,老子在大帅跟前求三天!”
关于大帅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呢?某次方剑雄请教导队的兄弟喝酒,教官教官的叫不停时,方剑雄很牛逼的自称:“大家觉得,大帅这个称呼,是不是更拉轰一点?”
无耻的李慕言立刻表示:“您不称大帅,这慢世界也没几个够格的!”还好,没有说是唯一!有人带头,一时间众人马屁如潮!于是,大家都改口叫大帅了!
**丝男变身大帅之后,很是满足的看着军队滚滚向东。怎么打仗,方剑雄是不会指手画脚的。以他的军事素质,小的方面还能应付,大的方面就不一定hold住了。很有自知之明的方剑雄彻底放权,全部战役由汉密尔顿领先的参谋总部负责制定计划,然后执行有下面的各级军官。
在德军不过混到一个炮兵团参谋的汉密尔顿上尉,如今觉得自己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在德国,想升官太难了,想成为一个将军,要跟很多人去拼。在中国则完全没这个事情,来了就是炮兵教官,整编之后就成了总参谋长。等打下了南京,将军的头衔就戴稳了。
将军梦即将圆满在即,汉密尔顿比谁都精神。带着一帮教导队的新生,跟着方剑雄一起组成了司令部,可谓尽心尽力。
芜湖距离南京太近了,以急行军的速度不过就一天的工夫。走在最前面的冷雨特务团,天黑之前就赶到了南京城外围的雨花台。作战计划要求严格执行,特务团的任务是为全军开道,务求不出任何纰漏。
方某人也不打算出什么奇谋,反正就是一力降十会!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就是了,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方某人把血本都砸进去了。要不哪来的重炮旅?
尖兵回来报告,前方一切正常,南京方面的清军没有出击的意思。
虽然是大张旗鼓的誓师出征,实际上芜湖方面还是很谨慎。汉密尔顿德国人严谨的性格发挥到了极致。最强的特务团做先锋,事先派出去大量的情报人员,南京方面稍有举动,都逃不出监视的眼睛。
冷雨下令继续监视,并派人去给方剑雄报信。主力在天黑之后才抵达雨花台外围十里处,方剑雄下令安营扎寨,炮兵设置阵地,明天一早发起攻击。
南京城里的张人骏和铁良陷入了严重的不安之中,芜湖誓师之后,城里是个人都知道革命军要打过来了。张人骏先下令第九镇迎战,结果徐绍帧说没弹药,打不了。张人骏哪敢给第九镇弹药?这事不了了之。
找来张勋一商量,张大帅的意思干脆先下手为强,先打掉第九镇,回头再收拾安徽革命军。张人骏坚决反对,认为第九镇训练有素,虽然没有多少弹药,但是守在秭陵关,占了地利。万一打不下来,损失又太大,南京还怎么守?南京失守,怎么向朝廷交代?
而且张勋还搬出朱家宝的话来说,方剑雄练兵厉害,巡防营恐不是对手。凭借地利还能守一守。结果呢?真实历史上,沪、浙、苏三省联军也不过一万多人,小两万的江、巡防营就没能顶住。张大帅的辫子军还真不怎么地?
张勋江西奉新人,出身小商小贩之家,早年在长沙投军,后如广西提督苏元春之部。曾经干过一个事情,苏元春给他买军火的钱吃喝嫖赌花光了,居然苏元春还不收拾,只是打发他走人。庚子事变,张勋在袁世凯部。袁大头一边叫嚣东南联保,一边把张勋派出去,带了一支杂牌军出山东勤王救驾。
因为救驾有功,张勋从此飞黄腾达,一路升官,1910接管了江防营,后升江南提督。张勋在南京,属于反革命比较坚决者。并且杀了不少疑似革命党,然后把脑袋挂出去示众。这家伙在南京,凡“剪发、白布、携白布者辄遭暴戮。”武昌起义后,徐绍帧劝说张人骏独立,张勋叫嚣:“独立即造反,反则皆贼也!”
对于安徽革命军打过来,张勋倒是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第九镇,主力都放在秭陵关方向。芜湖誓师后,张勋获悉这才稍稍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不过还是没有在芜湖方向增加多少兵力,就给了统领成文均四个营头的兵力,满打满算两千人。以雨花台的地形,张勋觉得这点兵力防守足够了。
成文均这个苦逼,一再哀求张勋称,安徽革命军数万之众,两千之兵如之奈何。求了一晚上,张勋才答应再给一个营头,还说:“第九镇才是心腹大患!”
芜湖大军逼近南京之际,提前一天出发前往和县的呼延奥博部以一个独立旅的兵力,快速奔袭浦口。呼延奥博属于典型的方氏死忠,他才不管什么革命党不革命党,眼睛里只有大帅。不然他一个穷秀才的儿子,哪有机会干独立旅长?手下数千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