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初还真有一句话没说,这句话在她心里翻腾半天了,这时被苏慕盛的态度给激起来了,她什么也不要管了,必须说出来才能解恨。
她把手握紧,稍稍用力之后,大声说道,“苏慕盛,你是不是也被那个施晓律迷住了,你喜欢上……”
“住口!撄”
听了她的话,苏慕盛发出了一声如睡狮震怒的喊声,那样大的动静,连厅里的吊灯都晃了晃。
他带着难言的痛苦,怆然转身,望着莫云初。紧锁了眉,聚拢了目光,好让自己的眼睛能看得更清楚一点——沙发上这个体态丰腴、口不择言的女人,真得是他的妻子吗?
三十多年来,他竟然睡在这样一个又浅薄又龌龊又俗不可耐的女人身边,想想都让他羞耻!
晓律才二十二岁,是那样清纯的一个小女孩,而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年老且衰,这样凭空捏造的事,她居然也说得出口?
可见,她有多么地可恶!
他如果还能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那么,不仅仅是让他一个人蒙羞,更是让整个苏氏集团为之蒙羞偿!
痛定思痛之后,苏慕盛运了运气,掷地有声地说道。
“莫云初,我们三十多年的夫妻,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除了爱琳这件事,我再没有一件不以你为重的事,而且,爱琳走后,这二十多年来,我心存愧疚,更是对你百般忍让,用心呵护,从没有过一点不敬,可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以你为重,换来的是你的羞辱和漠视!今天,你终于让我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你,一个……为我所不耻的你,我苏慕盛自问清白一生,如今已经到了人生垂暮,本想安渡晚年,但是,没想到,我的枕边人,却如此待我……莫云初,你好好听着,我——要和你离婚!”
男人的话在莫云初听来,不啻惊雷响过。
她安享尊贵的身份这么多年,从没有想过会失去,今天丈夫的一句话让她又气又惊又惧,呆怔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苏慕盛,你……你说要和我离婚?”
苏慕盛捂着心口回了一句,“是!”
听了丈夫这肯定的回答,莫云初心神不定地坐在那里,根本不知道把目光停在哪里,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丈夫,丈夫的眼神冰冷刻骨,她不能停留,转而又低下头,一会儿又抬起,看了一圈这客厅内奢华漂亮而又万分熟悉的陈设……很快往日的感觉又恢复了。
她没有做错什么,他凭什么跟她离婚?
于是,她打起精神朝着丈夫喊着,“苏慕盛,我们都六十多岁了,你突然说要和我离婚,我年轻漂亮的时候,你怎么不离?我现在年老珠黄了,你嫌弃我了,想丢开我去找小姑娘,你为老不尊还拿我出气,你算什么男人……”
苏静欣换了软底拖鞋进来的时候,正听到了母亲的这句话。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一下,吃力地问了一句,“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啊?”
“欣欣!”
莫云初看到女儿过来,心里的气更盛了。
以前,她和老公有矛盾,总是瞒着女儿,可是,这一次的事情跟施晓律有关,而施晓律是抢走女儿丈夫的人,也是女儿怨恨的人,所以,现在她和女儿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必须要联合起来。
于是,她把脸一捂,一边装着悲伤,一边哭诉道,“欣欣,你爸爸他……就因为我说了施晓律几句,他狠心地要和我离婚!”
苏静欣最近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她的乳腺增生症状没有减轻,倒加重了。
所以,这个时候,她听了妈妈的话,火气上升,又隐隐地感觉到胸口像针扎一样痛。
父母的事,她不能不管。
“爸,您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您和妈妈都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问题要闹离婚呢?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苏慕盛走到女儿跟前,怜爱地抿了抿她垂在耳边的玫瑰紫色的长发,心里忽然就内疚起来。
“静欣,这些年,爸爸跟你妈妈在一起,并不幸福,我为了你一直隐忍着,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今天,爸爸不能再忍了,对不起!”
苏慕盛的手指带着丝丝地依恋在女儿白皙的脸颊上停留,用指背感受着那里的温暖……几秒钟后,他的手寂然垂下,低头,慢慢地朝着门口走去。
“爸!”
苏静欣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醒过神来,立刻追了上去,她用手紧紧扯着父亲的衣袖,不停地问着,“妈妈的脾气您早就知道,您以前能接受,为什么今天就不能接受了呢?爸,您告诉我,您是不是不爱我们了?”
苏慕盛眼角痛苦地紧在一起,挤出了深深浅浅的细纹。
“静欣,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爱你呢?爸爸这一生,辛苦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