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不论纪云闲如何软磨硬泡,好话说尽,软硬兼施,她还是硬生生地被他牵着溜了一整天的马。
“遛马哪不能遛?既然不让打猎,还来围场干嘛,回马场遛马不也一样?”回到房里,纪云闲满肚子的怨言。
白子秋倒是悠闲,坐在窗前一面品茶一面看书,悠然地道:“自然不一样,林间有不同于马场的乐趣。”
纪云闲翻了翻白眼:“是不一样,比马场多了几棵树呗!”
白子秋笑笑不语。
纪云闲看着他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翻页,复又端起桌上的茶送至嘴边小酌一口,这般悠然的模样,让人越看越气。
“打猎不让打,只让遛马!那我还挎着弩干嘛,挎了一天硌得我腰疼!”
白子秋看着手里的书,目不转睛,缓缓放下茶杯,淡淡地道:“明日可以去打几片树叶练练手。”
我是要打小兔子的,你让我去打树叶?!
纪云闲把腰间的弩取下来,往床上一扔,气呼呼地不理他。反正说什么都是他有理,又说不过他,干脆不说话了。
见她不说话,白子秋手里的书一偏,从书后看了过来,见自家王妃双手抱胸坐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气呼呼地扭头看向一边。
白子秋放下书,正欲起身去哄,忽然有传旨太监前来传皇上口谕:“朕闻悉瑞王今日无一所获,甚是失望。望尔明日尽心狩猎,不负朕望。”言外之意:你今天消极比赛,让朕十分不满,明天最好给朕好好参赛,不然后果自负。
纪云闲听得一字不差,照这意思,明天他可是没空带她遛马了!她不好意思喜形于色,强行让自己摆出了一副关切之意,上前安慰道:“如此一来,你明日可得多多打些猎物回来,不然父皇要生气了。”
白子秋看纪云闲想笑又不敢笑,还强行皱眉以表关心的样子,忍俊不禁:“明明心里高兴,还要摆出这般痛苦的样子,岂不难受?明日我是不能陪你遛马了,不过……”白子秋故意顿了一顿,眼眸带笑看着纪云闲。
纪云闲看不透他的心思,但看他笑得狡诈,心里没底。
白子秋欺身过来,悠悠地道:“不过明天就请王妃自己遛马了。”
听他如此说,纪云闲松了一口气,摆摆手道:“好说好说,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去遛马。”
“嗯,如此甚好。”白子秋拉起纪云闲垂在身侧的手,握在手里揉捏着,“我怎忍心你这般手,去扯那粗粝的缰绳,明日让如柳给你牵马就好。”
纪云闲抽出手来,干笑了笑:“如柳她一个姑娘家家怎么会牵马。”
白子秋故意皱了眉,顺着她的意思附和道:“也是,那不如多叫几个人来……”
纪云闲连忙抢断道:“如柳就如柳,我忽然觉得如柳也挺好!”弄那么多人来,哪里是保护她?分明是监视她!
……
秋猎的第三天,纪云闲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觉得天更蓝了,云更白了,甚至马蹄踏在枯草上的沙沙声,都比昨天好听的多。
骑着马悠悠地走了一会儿,纪云闲看了看如柳的背影,觉得她应该差不多走累了吧,毕竟是府上的丫鬟,平时也没走过什么远路,林子里的路又不好走,想必她撑不了多长时间。
走了一会儿,见如柳抬手撩了下额前的发,她便趁势问道:“累了吧?累了就回去歇息会儿。”
如柳转身摇摇头,笑道:“不累。娘娘可是累了?”
“你走着都不累,我坐马哪里会累。”纪云闲眼神瞟向了远处的树梢,听着林子里偶尔有马蹄声渐进,又匆匆行远,想象着那些人快活打猎的样子,眼眸中满是艳羡之意。
如柳见王妃看着远处愣愣地出神,便猜着王妃的心思,试探着道:“不如……娘娘先回去休息,奴婢去替娘娘猎几只小兔子回来?”
纪云闲看了过来,叹道:“你一个女儿家,哪里会这些?猎不猎兔子什么的,不打紧,不打紧……”
如柳牵着马继续往前走着,纪云闲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吧:“如柳,这马不用你牵了,你回去吧。”
如柳回头时一脸惶恐地道:“娘娘,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不是,是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