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鹏轻声问道。
卢雨琴当然明白他怀疑什么,马上摇头道:“这里的茶叶我都查过了,并不含有任何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姜鹏若有所思,拿起每一个茶杯检查,然后又拿起了茶壶,打个盖子,轻吸一口气。
忽然他的眉毛一挑。
“这茶壶有问题?”卢雨琴马上问道。
窗外,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白日的缩短,从夕阳到深夜之间的缓冲也相应缩短。
“我还不能肯定,你能替我把所有的茶叶都拿出来吗?”姜鹏道。
虽然所有的茶叶都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卢雨琴还是依从姜鹏的命令将这间书房所有的都找了出来,只要是卢浩雄喝过的,姜鹏都挨个闻了一遍。
最后,姜鹏拿着一个小小的一壶铁观音,在手里轻轻把玩,嘴角扬起一丝猎人的笑容:“终于抓住你了。”
“这茶叶有问题?”卢雨琴不敢置信的问道。
“茶叶没有问题,质量很好……可是这装茶叶的盒子,却是很有讲究啊。”
姜鹏把所有的茶叶都出来,把用手机的闪光灯照亮了这个红木茶盒的底,只见下面斑驳,显出一咱岁月的沉淀色彩。
姜鹏嘲讽似的道:“因为是文物了,所以并没有人会介意它底部的陈旧,以为只是自然生成的色彩,反而会爱缩的造型和雕刻的波罗蜜心经,实在是大师水准。只不过这底部下毒的手法,同样是大师水准!”
“这一抹暗色,就是最底层的那一片,是一种产在云南深山中的异草,叫做巉岩草,将它碾碎就是一种非常优良的染色剂,涂在木料上可以百年鲜艳如新,而且没有任何气味;你再看这个茶壶,内部有些粗糙是不是?这是被腥龙水泡过的。”
“巉岩草和腥龙水都是无毒无害的东西,但巉岩草挥发进入茶叶,再接触到腥龙水,立刻就会变成一种见效缓慢,却对肝脏有着无穷无尽折磨的可怕毒药,仿佛跗骨之蛆,不死不止!”
卢雨琴听着姜鹏的解释,他说的两种东西他完全都没有见过,可是茶盒底部的异色与茶壶内部的磨损,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破开她所有虚假的盼望,只能相信看到的事实。
“应,应该只是巧合!茶盒是二叔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而茶壶,是泽瑞隔了很久才捎给父亲的,这……只是巧合而已!”卢雨琴虚弱的道,从她的音量就可以看出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东西。
“没有巧合,只不过是下毒的人比较聪明,把目标分散开了降低你们的警惕而已。这样就算法医发现了卢浩雄的尸体有古怪,也不可能查出如此古老的毒药。毕竟,那些法医不可能像我一样看过如此多的中医古籍,更对这些害人的方法,情有独钟。”
姜鹏一字一句的道,有些得意,却像一柄巨锤,毫不留情的击碎了卢雨琴的幻想。
尤其是“尸体”两个字,让卢雨琴的心一下子痛得几乎撕裂。
她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姜鹏,现在卢浩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根本不可能有他们父女之间的争吵分歧。
“二叔,泽瑞……呵呵,原来如此,你等等,我接一个电话。”卢雨琴有些慌乱的推开了姜鹏。
她的进步看似从容,却也比平常沉重几分,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她口中的泽瑞,全名张泽瑞,是她的未婚夫,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商场才子,两个人原本早应该步入婚姻的殿堂,只不过是因为卢浩雄生病才把婚期延后了。
姜鹏没有说话,只是目送卢雨琴跑进了卫生间。
以他超常的听力,隐隐听到卫生间传来压抑着的哭泣着,无助而带有无尽的悲愤。
只不过他知道这事情问卢雨琴是断然不会承认的,他再见到的也必然是冷静如冰的
“有钱人,日子过得也不开心啊……”姜鹏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壶,清末名匠制作的精品,造型喜人,价值连城,却是一件杀人的凶器!
那上面被人玩出光泽的纹路,都好像带着血。
就在他琢磨着一会就和卢雨琴告别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然后整个卢家庄家都陷入了一片黑暗。
姜鹏的背心立刻就感觉到一片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