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二和十竹发现公子从许美姬的房间出来后,心情变得更低沉了,脸色更难看了,这……这可从没有过的事,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里二和十竹不自觉的齐齐看向身后合上的门,突然之间,感觉公子和许美姬隔了千里远。
冬去春来,乍暖还寒之际,树叶的叶芽慢慢地舒展,花儿的蓓蕾悄悄绽放,它们在风吹雨润中,在阳光抚照下生长起来。
大地惭惭地铺上了淡绿色的地毯,到处变得生机盎然,每一个角落里都流淌着春天的气息。
姜美初的冬小麦田边,每天都有无数人流连,他们从开始不相信麦苗能活,到看着麦苗肆意的喝着春雨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活了,真得活了。”
“然,不仅如此,这麦苗看似矮,却很壮实。”
听得人频频点头,“说得没错,矮壮能抗风雨,能多生枝多长粮。”
“看来我们的种子有着落了。”
……
路边野径,一颗颗小草探出头来,沐浴着春风,感受着天地间的变化,它们将在春天无尽的希望中茁壮成长,变成一方风景。
阳春三月刚过,又迎来缤纷的人间四月,整个边邑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新气象,老城墙改造,新村小镇迅增,红红火火。
红火是红火了,可对于陈阳这样的大夫来说,他们可不是站在边上看热闹的人,他们是公子的臣子,他们要帮公子治理边邑,可现在,他发觉自己竟力不从心了,但他不敢跟公子说,怕公子说他无能,他找宰官,“宰君,年节下,明明收成都涨的,为何现在不仅停滞不前,还朝下滑,这样下去,我要剥了你的职。”
宰官道:“大人,我可是世袭的宰官,就算是公子,也不能随意剥了去。”
“你……”陈阳急得胡须都坚起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让公子削了你们家族封制。”
“别啊,大夫,小人也苦啊,可我也力不从心啊,你让我怎么办?”宰邑苦巴着脸。
是啊,一直梦想着边邑能成为一个大邑,没想到,人口激增带来的不仅是金币、繁华,还有难于治理。
陈阳当然知道问题出在那里,这个无赖耍了也没用,挥了挥手,“你赶紧回去,把新增人口、村庄、田地再次核一遍给我,不要有遗漏。”
“诺,大夫!”
仆从悄悄给大夫倒了杯水,“主人,喝杯菊花茶败败火。”
“别来烦我。”
“唯……”仆人吓得连忙收回了送茶水的手,弯腰躬身悄悄退到一边。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烦燥的陈阳突然叫道。
仆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回道:“小人刚才让主人喝菊花茶败败火。”
“菊花茶?”
“唯,主人!”
陈阳从椅子上立起来,边走边念叨,“菊花茶……菊花茶……”
“唯,主人,这是禾庶士送来的年礼。”
“禾庶士……哈哈……老夫知道怎么办了……”陈阳转身就朝门外走。
“主人,你不喝菊花茶了吗?”
“我到别地喝去。”
“别地……那是什么地方?”仆僮不解。
“还不跟上来伺候?”
“唯,主人。”小奴仆吓得缩了一下头,连忙跟了上去。
边邑大街沐浴在四月缤纷的阳光里,大街小巷,摩肩接踵,人流揣动,或是富贵人的马车,或是生意人的小骡车,他们行驶在大街中间。
街道两旁边,行人间夹着挑小担的贩子,他们边走叫唤:“什物来换哟——物美价廉唻……”
总角小童们听到小贩的声音,不管买不买,换不换物什,总要围上去叽叽喳喳议论一番。
看到如此热闹的街道景象,小童对阔步而走的主人说道:“主人,没想到晋国边锤小城这么热闹,真是让人意外。”
戴着竹笠的高个子男人并没有回答,目光轻扫,街道两侧各式铺子、行人皆过了一遍眼,突然朝某个地方而去。
小僮瞧了一下后,咧嘴一笑,“终于可以住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