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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雪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那里是什么卿士,他简直就是不堪入目的乞讨儿,双手交叉,举至额顶,低头弯腰而道:“多谢众公子垂怜,让我家公子有一口吃食,在下给众位磕头了。”说完,双腿落跪给众人跪了下来,双手跟着磕到了地。面朝厚土的老脸上此刻都是泪水。
难啊,做男人难……做高官更难……做流浪君主的臣子那就是连狗也不如啊!
卫卿士举止悲鸣,跟着他一起来的卫国小奴也一样,蜷身伏地,跪在人群前。
整个校练场上,哑雀无声。
针落可闻间,有人目光不在落魄发愣的公子吕身上,也不在其状悲鸣的卫卿雪良身上,而在他身后小奴身上。
公子无夏面无表情的脸生生被抽动的嘴角破功了,什么时候又成卫国小奴了?
是啊,公子清同样惊讶,跪在卫卿雪良身后做什么,难道我花的十个金币要打水漂,让你这样堂而遑之的成为卫国小奴?
南阳君一直注意着伪装的许国美姬,不知为何,他感觉今天校场上的一切仿佛都在她操控之中,她想干什么?
难道是复国?想到这里,他大骇,莫不是许国美姬,而是许国公子禧?
姜美初跪在雪良身后,半天听不到公子吕说出自己教给他的话,急得想跳起来揣他一脚,而卫卿雪良,她根本没机会跟他对好台词,余下的一切只能靠她这个‘卫国’小奴干了。
抬起头,噌了地上的灰土,姜美初满脸是泪,与灰土交和在一起,简直比小奴还像小奴。
公子无夏觉得自己不能直视,这小女人,又要搞什么花花肠子?哈哈……果然是曾经最熟悉的恋人,连对方想放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屁是臭是香,公子无夏都不会介意,为何呢?恋人啊,就算是臭屁那也是香的。
哈哈……扯远了,说笑了,咱们言归正传,讲故事!
公子清眉头皱起,帮故人的阵仗是不是太大了。是大了,不过公子清想得还是小了,更大的在后头呢。
姜美初哀嘁嘁的说道:“我家公子自从被卫代叔抢了候位,没有一天不想着先主遗训,没有一天不想着复国,解卫国民众于水火之中,可惜,卫代叔倚着楚人强大,我家公子出逃时,竟没能带出一兵一卒,没有兵卒如何能复国呢?
公子无奈,只得走上了求助周天子及诸候国的道路,可惜,两年来,公子求助无门,日显窘迫,让我家卿士……”小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公子嘉皱眉,“既然如此,为何不拿金币呢,有了金币,或许利于成事呢?”
哎呀妈呀,姜美初正差人接台词呢,没到是最厚重的公子嘉,连忙挤出眼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说过,钱、币那怕再多也有穷尽之时,是最不可靠的身外之物。”
“啊……”
……
人群中,有人惊叹出来,“想不到公子吕竟有此等贤能想法,这钱币可不就是说花就花了。”
“然,这位贵人说得是。”
“那你家公子想……”说话之人看向呆愣的公子吕。
姜美初抹了抹脸,让脸更花了,哭泣道:“我家公子说,与其要币,不如游学结两国交好。”
“游学结两国交好?”
“这是何意?”一个穷得要饭的落魄公子不要金币,已经够让人惊讶了,还说什么游池,结什么两国之好,这又是什么鬼,公子江忍不住问道。
姜美初说道:“公子想学前朝名君主,游历各国诸候国,学习各诸候国异于其他国的富国之策,以图日后复国之用。”
“那个前朝君主,何富国之策?”问话之人是南阳君,他已不再笑面,而是一脸严肃。
姜美初如何没有注意到南阳君中眼中的精光,可她只能装傻:“公子没对小奴说过是那个君主,也没对小奴说过什么富国之策,小奴只是觉得,今天赌马的诸候公子们与其给千金币,不如待我家公子如贵客,让我家公子到你们国家学习,以图后谋。”
公子呈等人是混不错,可人家不傻啊,小奴弯弯曲曲的一番话,他们终于听明白了,“让我们把他当贵人奉养?”
“公子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姜美初瘪嘴说道。
“呵呵……”公子呈假笑。
“公子也不要笑嘛,我家公子说了,每国学习两年,一直到刚才投注的二十一个诸候国结束。”多少人投注彩头,姜美初可记得一清二楚。
众人都惊讶的看向卫国小奴,乱轰轰中,连多少人投彩头都搞得一清二楚,莫不是成精的小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