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有人被鸟人咬掉块肉屁事没有,有人被划了两道口子就高烧不退。
有人吃煮熟的野菜都可能食物中毒,有人茹毛饮血多年依旧健健康康。
张三也有特殊之处,整整两夜没睡的他在食不果腹的窘况下仍然有力气驮着小猫娘赶路。
苗苗一直昏迷,他只敢采摘她和瘦猴教过的野生植物,根本没办法填饱肚子。
前方的草木逐渐稀疏,地面不再红湿,看来血雨没下到这片。现代化建筑开始少了起来,偶尔还能望见衣着原始的人类。
他捡了片破烂的红色条幅,用来蒙住苗苗的头,以防被人瞧见她的猫耳、猫须、猫嘴、猫毛。
随后他向路人远远地打招呼,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可他们一副碰了瘟神的样子,停下手里的活儿慌张地跑开了。
又走了二里地,便几乎见不到树木了。大大小小的帐篷出现在眼前。除此之外还有砖房、土房、茅草房,各色建筑混杂一起,给人一种凌乱的感觉。
他看到贫弱的孩童分不出力气玩耍,躺在锅边等着大人带回食物,看到面容枯槁的妇人用塑料和木头做成的工具纺织植物纤维,看到青壮在田间劳作。
老人,没有。
一路穿行,所过之处无人敢对上张三的目光,皆是背过身祈祷这畜生快快离去。
“呦!这不是三弟嘛!”
一名戴着墨镜的中年瘦高男子嗑着零嘴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神气的保镖。
这是张三的亲哥张仲。
“二哥。”
张三学着原主的样子,热情地打招呼。
“二哥起这么早啊。”虽然不知道现在几点,但能在白天见到张仲走在外面确实稀罕。
“这不是心里挂念着祖业,打算去厂子里巡一圈。一想到这些猪猡不好好干活,我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这不,才十点多我就起来了。”
张仲十点多起床,那现在大约是下午两点钟。
“有二哥在,张家何愁不兴。”
“你小子!哎呀,哪来这么水嫩的马子?”说着便要去摸。
张三拦住他不轨的手,“好哥哥,这个我是真的喜欢。”
“嘁,哪个你不是真心喜欢,这么些年打死多少了。
啧啧,还整个红盖头,挺会玩。
行了行了,别哭丧个脸,我不跟你争,谁让我是当哥哥的呢。唉对了,跟你一起出去的瘦猴呢?”
“死了。”
张仲随意地点了点头。“嗨,回头我再给你找一个。赶紧回去吧,大哥天天挂念你。”
张三背着苗苗继续往北走,离开帐蓬区。穿阡越陌,几座砖房在视野中清晰起来。这些房子之间并不挨着,相隔少说有百米。
他在一座灰漆平房前停下,这是张家老三的房子。
“小雯。”
他叫了两声,没人回应。
“怪了,小雯被原主训得跟奴才似的,不应该不在家啊。”
他翻墙进院,从厨房米缸里摸出备用钥匙,翻出去打开院门,接着将苗苗背进堂屋。
“小雯。”
他又喊了一声。
“我真是困糊涂了,门都锁着,屋里怎么可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