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吃点。”
不远处的某棵树上,树叶和蝇蛆遮盖之下,立着一个头颅倒挂的黑色身影。它动了动眼皮驱散苍蝇,用仅存的腐烂糟溃的眼睛深情地凝视着张三。
“喜欢。”
……
天渐渐黑了,吃了两顿野菜的张三感觉充实许多,扛着烧到迷糊的苗苗回到四楼。
她的部分皮肤发出稀疏的猫毛,显然是身体出了问题。
“你再爬几层。”
肩上的猫娘突然开口,“然后把我丢掉,记得头朝下。”
张三一言不发,带她回屋放在床上,狠狠地揍了两下屁股。
她老老实实地扯来被子盖好,不说胡话了。
封好门窗后,张三捂着肚子坐在床边,他的肠胃远不如苗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感觉要不了几天自已就会死于食物中毒,这“张家”不回不行。
就在他沉思之时,外面突然传来敲击声。
“笃笃。”
声音不在客厅,应该来自室外楼道。
“笃笃。”
是什么东西在轻敲冰箱。
张三警觉起来,从床底掏出板砖。有了上次的经历,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笃笃”
敲击声还在继续,不急也不慢,一下下坚定地持续着。
是那两头鸟人吗?它们没有手是用什么东西敲门,翅膀还是额头?
他在心里盘算了下,只要不被带至空中抛下,鸟人是不具备一击毙命的能力的。如果没有怪事发生,在不考虑无伤的情况下,自已是有能力做到一打二的。
问题就在“怪事”上,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情况,身体里的虫子又是怎么个事。
他打定主意,除非对方闯进客厅,否则他决计不会从主卧出去。
思索间,一只手冷不丁地抓住他的胳膊,给他整一激灵,低头一看是苗苗。
“是他。”苗苗没头没尾的说道。她露出害怕的神情,耳朵成了飞机耳,小手抖的厉害。
“谁?”张三问道。
苗苗迷迷糊糊的,自顾自伸出右手食指,“我能感觉到,就是他。”
“你是说瘦猴?嗯?怎么不说话?”
再低头时,她已经昏过去了。
这下只有张三一个人在害怕了。要是外面突然响一句“三哥”,他感觉自已至少要吓得背过气去。相较之下,他宁愿听到“裸猿”。
他拍了拍苗苗发烫的小手,好在她把瘦猴的头斩了下来,不然真有可能听到那两个字。
“笃笃。”
敲击声响了整晚,直到太阳升起才停下。张三彻夜未眠,哈欠连天。
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早晚要出去找吃的。他抄起砖头来到外面观察状况。楼道空荡荡的,只有几条恶心的蛆虫在门口爬来爬去,地上脚印杂乱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鬼地方不能待了。”
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回到“张家”。
他回头望了一眼,终究没把苗苗抛下,扶起滚烫的她背到背上,离开居民楼一步步向北走去。
生机勃勃的植物在钢筋混凝土的裂隙间野蛮生长,硬是把大马路搞得茂林繁密、荆棘丛生。
倒不用担心在里面迷路打圈,只要沿着百多年前的“规划”行走,不往店铺、小区里拐,剩下的便只有横平竖直的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