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问:“你为什么非要登上那个位子?”
被他压在墙角的姜循额头微低贴着他肩,她一边眷恋地感受着他的气息,一边闭着目浅笑:“权势动人啊。我不是早说过我爱权吗?阿鹭,你?该不会以为我有其他的不得不回东京的原因,我便不爱权了吧?”
姜循悠然得近乎戏谑:“我一直是你?不能接受的那类恶女啊——爱权爱势,愿为之生,愿为之死。走不到那个位置,一切对我毫无意义。”
江鹭的声音如冰水破玉,溅在她耳边:“不对。”
她的下巴被抬起,她被迫仰头,看向江鹭。
俯视她的江鹭,听闻她的说辞,既没有被她的猖狂气得掉头就走,也没有失落地拒绝她。他在一片混乱中?,似乎仍想艰难地理清头绪,走进她:
“先前你?没有这?样?急迫。你?和我联手?,一贯徐徐图之,循循善诱。你?突然急不可耐,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姜循心中?微空。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清浅中?带着丝丝赤色。她足以想象他近日的煎熬,可他还要在这?种煎熬中?抽出神智来应对她。
姜循心间酸楚。
她都可怜他,都觉得他好累。她又何必让他更累呢?
她待江鹭从来谈不上好,装死离开他是私心,心动后重新撩拨他和他重修旧好亦是私心……她好像从来没为他着想过,她此时想少?有地待他仁慈些?。
好聚好散便是仁慈。
以他的性子,他当很难接受“借腹生子”,很难接受“皇后和摄政王”这?种关系。二人就此分开,十分正?常。
姜循压下自?己心头的种种异常情愫,仰脸微笑着反问:“能发生什么事?只是太子发现你?我私情而已。我想干票大的罢了。”
江鹭抱着她,她感受到他呼吸的清浅和忍耐:“凉城事变真相隐于暗处,明明查出却不得宣扬。此时痛苦的应当是段枫,是我。而不是你?。生出报复欲急不可耐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你?。
“你?不可能为我而着急地想要夺权。”
姜循想反驳,但他冰凉又灼热的手?指收紧力道,扣她下巴的力道几乎是在掐,让她开不了口。
他指腹贴着她颊畔,涣散的目光如?针锋般聚起,他在一片凌乱中?拼出一个并非真相却和真相异曲同工的真相:
“为凉城痛苦的人,还有一人——叶白。官家让他调查,他亲自?翻找蛛丝马迹,这?一月以来,是他距离凉城最近的一次……他必然最为伤心。
“你?是为他而要加快计划,要快速完婚?!”
姜循眸子闪烁。
完婚之事,她自?然和叶白也有过计划。此时在江鹭的质问下,她不至于全然否认。
姜循抓住他手?,示意他松力道,让自?己开口。
她的话语有些?含糊:“我曾答应一人,要一起站在权势之巅。”
江鹭松开了她。
他朝后退。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我曾以为,你?答应的那个人,应是姜芜。因为你?是为姜芜而回?东京,凉城出事是你?回?到东京半年以后的事。
“但其实,你?答应一起站在权势之巅的那个人,是叶白,不是姜芜,对不对?”
姜循无言。
江鹭:“那么,你?说的什么摄政王,到底是想要我来,还是想要叶白?你?对我全然无真心,我只是你?和叶白同盟的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