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仪想往此人脸上撒毒粉。
裴修躲着盛十一站到晏长风身边来,低声说:“今日要多一个蹭饭的,二姑娘可介意?”
晏长风求之不得,她一点也不想跟裴二单独吃饭,“我这边也要多一个。”她指着柳清仪说,“我的丫头小柳。”
裴修朝柳清仪颔首,他看得出来柳清仪不是一般的丫头,但并不多问,“如此便更热闹了。”
“啊,雪衣姐,你今日也有约了啊!”姚文琪崛起嘴,为自己今晚没有伴发愁,“今晚就剩我跟三姐姐了,大哥约了余家姐姐,二姐姐要跟季公子出去,惠容也越了裴世子,我好可怜啊!”
姚文媛反应冷淡,“我可没说要出去,今年圣人要在启明楼观灯,人定要挤破脑袋,且城中定然防备极严,没意思。”
三姑娘姚文颖一向老实,又习惯看二姐的眼色,一听她不出去了,也说不想出门。
姚文琪更是郁闷,尽管她也不是很想跟闷葫芦三姐出门,但总比只有她一个人出门的好。
“文琪妹妹要是不嫌弃,我与你一道吧。”裴萱走姚文琪身边说,“我也是落单的。”
“好啊!”姚文琪低头看见裴萱裙上的荷花绣样,一喜,“你也选了这个绣样呀!好巧,我跟惠容也选了这个。”
裴萱今日穿得正是那日定做的荷花绣样新衣,而姚文琪与秦惠容方才也挑了同款花样,只是颜色样式略有不同。
“那真是好巧了,证明这个绣样是真好看啊。”裴萱笑说。
两个女孩子年纪相仿,很快便玩到了一起。
晏长风交代完铺子里的事便跟裴二几个出了门。
“去哪?”她询问两个本地人。
盛明宇今日打定主意要尽地主之谊,早就盘算好了,“真正的热闹要下午才开始,咱们先去琉璃阁吃午饭,他们家的黄鼠跟羊肉做的一绝,”
“什么玩意儿?”晏长风听见了一个鼠字,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
北都人是缺吃的吗,为什么要吃鼠?
“是黄鼠,也叫大眼贼。”裴修同她解释,“你只需知道它跟老鼠不是一回事就行了,肉很好吃。”
晏长风不想听,凡是跟鼠字沾边的她都膈应。
“二妹妹,你是不是害怕老鼠?”盛明宇嘴上说着老鼠,偏偏还摇着扇子。
晏长风浑身一哆嗦,“不要提这两个字!”
“老天,我二妹妹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盛明宇笑了起来,在他的眼里,他二妹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中豪杰,女豪杰害怕老鼠,听起来有些啼笑皆非。
裴修也意外,他看着二姑娘吓得惨白的脸,明明有些可怜,他却莫名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跟她平常或精明强势,或防备揶揄的样子都不一样。
他一失神看了许久,又被逮了个正着。
晏长风吊着眼梢瞅他,“没憋坏吧二公子,想笑就笑!”
裴修简直要冤死,明明笑的是盛十一!
盛明宇笑得更大声。
“喂,这位骚包公子,你冷到我了。”柳清仪被盛明宇的扇子晃得头疼,被扇子扇出来的香风熏得又冷又想吐。
盛明宇收了扇子,盯着柳清仪的脸端详,“敢问姑娘出门是否不照镜子?”
柳清仪活这么大,江湖闯荡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敢这样盯着她看,感觉此人的胆怕是被骚气撑爆了,简直找毒!
她站到盛明宇面前,冷着脸笑了笑,“你有什么意见?”
盛明宇啧啧两声,“姑娘这张脸堪比千年寒冰,用我的扇子吹吹没准儿还能暖一些。”
“你整个人十里飘臭,我说什么了吗?”柳清仪以手做扇,放在面前扇了扇,身体力行地扇出了“嫌弃”二字。
“姑娘啊,你这个样子是嫁不出去的。”盛明宇遗憾摇头。
“操心你自己吧。”柳清仪抱臂走开,站到晏长风身后。
晏长风预感十一表哥要倒霉。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提醒一下的时候,盛明宇忽然脸色潮红,手撕扯着衣襟,纳闷儿:“怎么忽然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