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围听见的人不由顺着他的话思考起来。是啊,今日这场刺杀,目标明显是皇子,杀蜀王倒是无可厚非,杀宁王淮王两个草包做什么?
会不会,杀宁王淮王是真,杀蜀王是做样子?
如果是这样,那安排这场刺杀的难道是……
周围的目光纷纷瞥向了蜀王。
盛明宇装傻苦笑,“你问我我问谁?皇弟我这条小命差点就没了,到现在还惊魂未定,还是等结果吧。”
宁王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今日的暗箭没有一支是射向他的,却唯独射杀宁王淮王,除了栽赃污蔑他,没有其他可能。如果不是他替柳清仪挡了一箭,这会儿怕是有嘴也说不清。
裴修坐在距离蜀王不远的桌子上,听着他们的话,一边关注着楼上的媳妇儿。这局很明显是来坑蜀王的,杀他跟长风等于砍掉蜀王的左膀右臂,再刺杀宁王淮王,栽赃给蜀王。
知道长风有大用的人,必定是盛明轩一党。盛明轩还有诸多死士,反扑一下也不奇怪。只是,谁是领导者?
正想着,宋瑞打外面进来,与满屋的官员贵戚告罪:“诸位久等了,现下可以离开了。”
“什么就离开了?”宁王不满道,“我们一屋子人在这里挨饿受冻等了半天,好歹有个结果啊,我两个皇弟皆受了伤,起码抓住一个半个的刺客给我们个交代不是?”
宋瑞朝宁王拱手:“兹事体大,需先上报圣上,还请宁王殿下体谅。”
“怎么个兹事体大?”宁王颇为没眼色地问,“是不是那些个余孽?他们不是早被十一弟尽数除掉了吗,怎么还有人闹事?咱们北都城不会又要乱了吧?”
“宁王殿下慎言!”宋瑞严肃道,“天色已晚,诸位今日受惊劳累,还是尽快回家歇息妥当!”
刘鹤扶着老腰起身,“可说呢,我这把老骨头是撑不住了,诸位同僚,我先走一步啊。”
首辅大人走了,百官没有再赖着的道理,也纷纷起身离开。
盛明宇代表皇亲国戚起身,“本王还需护送太子棺椁去护国寺,先走一步。”
宁王也起身:“十一弟等等,本王也去!”
淮王想走起不来,暗骂小仆怎么还不来。
一层人走得差不多时,小仆终于拉了一个郎中回来,“殿下,郎中找来了,只是现下可以走了,咱们要不要回宫找个太医稳妥些?”
“回,回什么宫!”淮王疼得想咬人,“赶紧给本王治伤啊!”
“哎哎!”小仆把郎中拉到淮王面前,“快快,别让我们殿下太疼了。”
郎中听闻是个王爷,吓得手直哆嗦,可想了想巨额诊金,他又有了一把子勇气,咬牙给宁王拔了箭。
拔箭的那一刻,淮王的嚎叫声穿透屋顶响彻天际。
正犯困的晏长风被这傻猪似的一嗓子嚎清醒,她往楼下看了一眼,顿觉一阵肉疼。这郎中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拔箭竟带出一大块血肉来,别说淮王这细皮嫩肉的,就是魁梧大汉也受不了。
柳清仪刚刚处理完伯夫人的伤,过来看见这一幕,血气顿时涌到头顶。她这人见不得蠢人,尤其见不得蠢人从医,拔箭拔成这熊样,他怎么有脸活着的!
她气冲冲下楼,“蠢物!那箭紧卡着骨头,怎能生拔!”
郎中是拔完了才发现的,箭头是他从没见过的三棱箭,带倒刺,以他的眼力从伤口无法辨别是否卡着骨头。又不巧,他拔箭时用了些力,恐怕是伤及了筋骨。
他本来想蒙混过关,谁知道冒出个行家程咬金来,这一来别说诊金,小命怕是要不保!
他只好拿箭头说事,“这,这箭头小的没见过,实在不知道啊!”
“箭头是白夜司所有。”
宋瑞在外面找机会跟蜀王汇报调查情况,“白夜司的箭头是青铜打制,还有专门的标志,工艺复杂造价高,是圣上特别赏的,别地儿没有。”
盛明宇心里咯噔一下,这竟要把白夜司拉下水?疯了吧?
“可有抓到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