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仪因为擅毒,逃跑功夫练得又极好,所以别的方面就很偷懒,打架稀松,甫一照面她就知道,自己在这人手下活不过两招,因此当即飞身退开求和。
“这位高手容我先救人,有仇你回头再找我!”
黑衣男子果真没有再追,隔空道:“上元夜,姑娘莫要造次,再让我遇上你活不过今夜。”
柳清仪隐约猜到了此人身份,顿时庆幸自己没有逞强下个毒,否则小命休矣。
命是保住了,然而马车跟丢了!她对北都的路不熟,一旦不能飞檐走壁就跟睁眼瞎没什么两样。
而此时,晏长风误打误撞地找到了那辆马车。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柳清仪看到的那辆,但她一看就知道这马车有问题。
首先这马车是租赁的,二是这马车的行进方向是城中的平民区。租赁马车价格往往不低,一般的平民出行最多租个驴车,马车是断然租不起的。
驱使租赁马车急匆匆去往平民区,这怎么看都有鬼。
但晏长风没有着急追上去,一来她并不能十分确定裴萱跟姚文琪在车上,二来她怕万一她们在车上,这样贸然追过去会逼得贼人狗急跳墙。
她先是曲指成哨,吹了个类似猫叫的哨音,这声音别人不知道,姚文琪是知道的,这是她们之间的暗号。在府里学规矩的时候,如果她学得不耐烦了,便会打暗号让姚文琪来救。
哨音一响,马车里的姚文琪顿时睁大了眼。
是雪衣姐姐!
她想呼救,可她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块又臭又破的布,发不出任何声音。情急之下,她只能拼命用身体去撞马车。
旁边的裴萱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她。
姚文琪朝她使劲眨眼睛,示意她也一起晃。裴萱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两个姑娘撞马车的威力不容小觑,车厢左晃右摇,险些翻了车。
车里的两个混混被晃得坐不稳,登时恼怒,“你们是找死吗!”
姚文琪生怕表姐看不到,只管拼命撞,撞得拉车的马躁动不安,渐渐的开始不走直线。
“哎哎!怎么回事!”车夫控制不住马,骂骂咧咧的,“他娘的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马车里的也骂娘,“这两个娘们儿忽然发了疯,他娘的今晚真是不顺!”
马车里另一个道:“我早说让你把那个闹腾的放了,她一看就是贵女,肯定不是咱们要的人,果真是个累赘!”
“你懂什么,贵女才好,刚好讹一票。”
车夫骂:“我看你是让屎尿堵了脑子,北都的贵女那是能碰的吗,别钱没讹着,小命先丢了!”
这车夫的嘴八成是开过光,话音刚落便见一黑衣男子从天而降拦在路前,马被惊得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险些将车夫从马车上甩下去。
黑衣男子正是白夜司司夜吴循,他奉圣命来辅助找寻德庆侯府的姑娘,方才发现这马车有异样便跟过来,刚好听见车夫那番丢小命的言论,于是断定,马车里定是侯府贵女。
“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吴循站在发疯的马前面不改色。
马车里认定姚文琪是个累赘的那位颇有决断,听闻人家找上了门,当机立断把姚文琪抓过来丢了出去。
“好汉饶命!这女子还给你们,我们一根汗毛也没碰她!”
吴循看准了被丢出来的女子正是姚文琪,当即飞身过去将人救下,他救人的工夫,车夫拿鞭子狠抽马屁,竟是钻空子跑了。
可今日是上元节,街上人满为患,哪怕是平民区人也不少,那马车根本走不快。
晏长风看准了机会,直接跑跳上了马车。
她方才看见马车摇晃的时候就断定姚文琪跟裴萱在里面,正要跟上就发现了黑衣男子。她见黑衣男子是来救人的,于是没有轻举妄动,可谁知道他只救下姚文琪便不再管了。
要么是他不知道裴萱在里面,要么是他只奉命救一个。
晏长风自后跳上马车,一把拽下车帘子,往里一看,果然裴萱在里面。
马车上的混混本来以为逃过一劫,谁知道不声不响又来一个,登时头皮发麻。
不过他们发现上来的是个女子,立刻又不怕了,一个女人而已,看着也没多厉害,不比刚才那煞星似的男人。
可谁知这看起来没多厉害的女人竟是连句狠话也不先放一放,上来二话不说就将一个混混踹下了马车。
“哪来的娘……哎呀!”
另一个只来得及蹦了几个字就挨了晏长风一记窝心脚,半个身子被踹出了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