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带小姐们,出去就简单些,陈夫人安排府里的大小事务,郑明珠也有小姐们的锦莲榭需要安排,她还拜托陈颐安:“母亲说,明日宫里的嬷嬷就要来了。再过两日,又有请的女先生也要来,我出去了,还得请你帮忙安排一下。”
陈颐安不以为意:“又不是什么大事,交给墨烟就是了。”
郑明珠嗔道:“妹妹们的事,自然是大事,墨烟虽说能干,到底是丫鬟,你叫她怎么去安排小姐们呢,我不管,你得答应我。”
陈颐安倒笑了:“你自己接的差使,倒来支使我,这是什么道理?”
郑明珠看他一眼,心中若有所悟。
似乎越是态度放松,使些娇嗔,来些无关紧要的蛮不讲理,似乎他越受用?
越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他,他反倒不自在。
郑明珠便笑道:“是你的妹妹,你难道不该操心?再说了,我又不是出去受用,是陪着母亲出去,连你的孝心一并尽了,你在家里,难道不该替我办事儿?”
陈颐安果然受用,笑道:“罢了罢了,说不过你,放心玩你的去罢,我自然替你办就是了。”
果然如此!
郑明珠找到窍门,简直觉得生命中出现了一缕曙光,心情大好,不由巧笑道:“谁叫你是我男人呢,便是我没理你也要替我办呢。”
陈颐安啼笑皆非,笑着一径走了。
郑明珠这才坐下来,叫丫鬟们收拾东西,打点出去的衣服用具,又吩咐丫鬟们在家里的一应事务,大丫鬟只带翡翠和玛瑙出去,留下玲珑、珊瑚和墨烟接着办事。
一边又打发人快马跑到通州庄子上去报信,吩咐庄头打扫屋子,置办一应用具,还算条理分明。
幸而她如今不管家事,倒不算麻烦。
第二日一早,郑明珠早早起身,前往荣安堂,用过了早饭,陈夫人又把府里的管事媳妇们都传齐了,在议事的花厅里站了一地,吩咐了一些话,便把对牌给了兰姨娘。
郑明珠还是第一次见到兰姨娘,见她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高鼻大眼,倒是十分明丽,她膝下也有一子,五爷陈颐谦,是侯爷幼子,今年才八岁。昨日听陈夫人的口气,这位兰姨娘应该曾经是她身边的丫鬟,后来给了侯爷做姨娘。
那就也算是陈夫人的助力了,所以陈夫人出去就把事情交给她,而不是得宠的花姨娘。
闹了半早上,郑明珠才与陈夫人出了门,两人分坐两辆侯府规制的平顶大车,后面又有七八辆丫鬟婆子们坐的小绿油车,并十几个小厮跟车,这才浩浩荡荡的往通州去了。
出得帝都,果然让人精神上为之一振,庄头夏长富和裴国海都带了人等在通州地界上接,见了武安侯府的车队,一行人便跪下磕头请安,早有丫鬟过来掀开了车帘子,郑明珠道:“劳动两位管事了,这里就不下车了,现在去庄子上罢。”
夏长富和裴国海听了吩咐,都道:“不敢说劳动,庄子上俱已安排好了,夫人和少夫人只管放心。”
便带着人在前头引路,往庄子上去。
郑明珠的庄子不小,其中大的那个原是皇庄,俱是良田,小的那一个也是悉心安排的,位置田地都极好,又特地与大的庄子接上,一行人的车马踏上庄子地界后都跑了一盏茶时分,才到了庄院。
这里是夏长富管着的庄院,门口的石头上勘着‘双庆园’三个字,庄院不算大,只有几排房子,只是种花养鱼,倒也显得颇有野趣,陈夫人与郑明珠倒是罢了,跟来的丫鬟们都是圈在帝都长大的,哪里见过这乡间野趣,俱都东张西望,一脸新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郑明珠扶着陈夫人走进正堂,这屋子修的阔大,屋顶很高,上首是八仙桌并黑漆的太师椅,郑明珠扶陈夫人坐了,夏长富等人才进来磕头。
陈夫人笑道:“这次叨扰你们了,安哥儿媳妇来庄子看看,我也跟着来了,倒扰的你们不得安生。”
夏长富忙道:“夫人这样说,小的们无地自容了,平日里求着夫人和少夫人来散散心,还怕不肯赏脸呢,只这乡里,一应都粗糙的很,只怕夫人和少夫人不自在。”
陈夫人笑道:“原就是为了个野趣儿罢了。”
夏长富又引着自己的家人并庄子上有脸面的管事来磕头,裴国海因少夫人没有住到自己那边庄子上去,也带了人过来伺候,闹了一阵,郑明珠笑道:“今日一早赶路过来,母亲只怕也乏的很了,不如去歇一歇,就不摆宴了,夏管事吩咐去做一点新鲜菜蔬,等会儿送进来用吧。”
陈夫人觉得这主意好,便点头称是。
夏长富忙应了,吩咐人先去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