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他们需要完成任务相悖,是丁点都没起作用。
寻微停顿了瞬,上前将横刀的侍卫军挥退,换了种方式好言相劝。
“你别管我们是不是五殿下派来的人,地契我们是一定要带走。”
“地契于你们这些百姓来说,分毫用处都没有,在皇权面前你们什么都不是!即便将纸契捏在手中,五皇子府也跟你们丁点关系都扯不上。”
“五殿下还是五殿下,依旧还身处五皇子府。”
这些话是清晰将平凡人地位踩踏的。
寻微一双顺风耳,听了太多的抱怨和不公,他十分懂得怎么根据身份去戳别人的痛处。
面对什么人又怎样去揣摩人心。
是啊,即便是地契在手,不论是攥在谁的手中。
百姓永远都是百姓,是挣扎在淤泥里的底层人,皇子生来就是皇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份契约说明不了什么,一声承诺也保证不了什么。
皇子可以食言,可以当做从来没保证过。
看出汉子眼神有些难过,寻微自知有机会说动对方,便继而接着劝导。
“我等深夜而来,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五殿下虽然是皇子,但处在没有契书的地界总归不能踏实。”
“你将契纸归还,今日之事不要传出去,往后此地还由五殿下管辖,是好是坏你自己去斟酌。”
一番话软硬兼施,寻微知道平民百姓根本扛不住这种诱导。
身处高位的人和百姓天生就有着天壤之别,身份上的差距永远是人心无法跨越的鸿沟。
有沟壑就有猜忌,有猜忌就起了源头。
“去,只要将东西拿来,我们这便放你们回家。”
汉子视线垂落盯着地面,似是琢磨了许久,最后眼眸闪动,执意拒绝。
“你们是盗匪。”
寻微眼神变了变,看着汉子抬眼迎着自己的视线,铿锵有力又视死如归。
“想将五殿下的地契抢走,你们究竟存的什么脏心思!”
“五殿下于我们有恩!绝不可能跟你等下作之人扯上干系!我的命是五殿下给的你杀了我吧!”
说着就要直接朝刀上撞,吓得寻微迅速挡下。
这种突然就要同归于尽的劲头好似引起了愤慨,让那些被赶至以一处畏畏缩缩的百姓全部都轰腾起来。
将老幼扯在身后,所有的男子都站起身要拼命。
情形瞬息万变,气势汹汹的侍卫军瞬间也乱腾起来。
连斥骂再扬起武器镇压,都无法立即将场面归于平静。
呐喊反对声划破夜空震慑出了老远,令本来以为能尽快归程的寻微霎时出现了慌乱。
那些百姓火光中恨意滔天的面容和眼神,视死如归的反抗,让他好似回到了尘封在心底的记忆里。
也是这样躁动的情景,也是那么一张张焦急中带着悲戚的脸,与记忆模模糊糊重叠。
这难过的感觉究竟是来自何处。
让他心跳疯狂击凿着胸膛,心悸到有些喘息不过来,那早就做好的杀一儆百的决定却迟迟堵在喉间根本就下不了命。
“大人!杀两人震慑一番吧!”
“大人!这样下去会拖到天亮!”
“附近官府恐怕会有迹可循啊大人!”
身边人说的没错,此事对殿下十分重要,不能因为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悸便一再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