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赵氏的筋骨,就是她的两个孩子,齐意娟和齐意诚。
“你敢对你亲妹妹下手?!——齐意欣,你还有没有人性!”齐赵氏的母性终于占了上风,对着齐意欣拂袖斥道。
齐意欣听了齐赵氏的话,觉得分外滑稽,忍不住笑得弯了腰,捂着肚子差点滑到座位底下。
“你还笑?我看你真是丧心病狂了。若是你敢对意娟下手。我让你生不如死!”齐赵氏对着齐意欣终于放了狠话。
齐意欣止住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齐赵氏因为愤怒而嫣红的面颊。冷冷地往她脸上啐了一口,道:“跟我谈人性?你也配?——我对齐意娟下手,就是没有人性。那对我下手的时候,你有没有人性呢?我那时候才几岁?你就敢这样恶毒地对付我?!你还想让我生不如死?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怎样让我生不如死?!”
齐赵氏脸上涨得通红,为自己辩护:“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下手?你口口声声说乌鸡汤有问题,可是这么多年,多亏了乌鸡汤,你才长成这样一副妖娆的身子,男人见了谁不爱?!若不是你生得这样。你以为顾二少会看上你,处心积虑地要将你弄到手……”
齐意欣和齐赵氏在屋里说的话,并没有克意压低声音。这间禅房又只有一道薄薄的板壁门,这些声音便清清楚楚地传到门外。
顾远东靠在门外的墙上,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屋里的动静,就算先前齐意欣开枪打碎土陶花瓶的巨大动静。都未能让他动容。
可是齐赵氏最后一句喊出来的话,却让顾远东眉头紧皱。他转身一脚踹开门,大步走进去,看见正往门边躲过去的齐赵氏,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顾远东的力气当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齐赵氏被顾远东这一巴掌,直接抽得倒在地上,立时就晕过去。
齐意欣看见顾远东盛怒的样子,唯恐他拔枪杀了齐赵氏,忙抢上去按住他的手,道:“东子哥,我还有话要问呢,别把她打死了。”
顾远东回身一脚将禅房的门又踹得关起来,对齐意欣道:“我早说,将她女儿一起带过来。她不说实话,就给她女儿灌她的特制乌鸡汤,一直灌到她说实话为止。”
齐意欣耷拉着头,半晌方道:“……若是那样她也不说,怎么办?”
顾远东两只手对着拧了拧,骨节啪啪作响,“那你就把她交给我。我们顾家军的刑房里诸多刑具,就是铁观音也要给我开口说话。你看看你们家这位填房夫人,有没有铁观音那么厉害!”
齐意欣的头垂得更低,心里有一个不妙的猜测,却不敢说出口。
顾远东看着齐意欣头顶的发旋,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暴怒惊到了她,深吸两口气,尽量放软声音,道:“我先出去,你拿冷水泼醒她,继续问话。”顿了顿,顾远东又教齐意欣一个乖,“就把我刚才的话,一个字不漏的全告诉她。若是她还嘴硬不肯说,我们也别无他法,只好用刑,对她,还有她的两个孩子,全部连坐。”
齐意欣大惊,“你真的要连坐?可是齐意娟和齐意诚……并不是帮凶……而且新朝已经废除连坐之刑了。你这样做,让人知道,会触犯刑律的!”齐意欣虽然对连坐之刑不以为然,可是她更关心的,是这件事会影响顾远东。她不想顾远东为了她的事,闹成众矢之的,最后众叛亲离。
顾远东却认真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谁对你不利,我就是给她骨头里面榨出油来,也非把她的嘴撬开不可!”说着。顾远东转身离开禅房,将门重新带上。
齐意欣咬咬牙,知道这件事,一定要自己解决。如果要等到顾远东出手。恐怕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禅房一角有一个铁制的洗脸架,上面放着铜盆,铜盆里面似乎也有一些水。
齐意欣走过去,端起铜盆,顾不得那水触手冰冷,往齐赵氏脸上泼过去。
齐赵氏嘤咛一声慢慢醒转,嘴角一缕鲜血顺着泼到头脸的冷水。被稀释成淡褐色的水流,缓缓流下脖颈。
齐意欣蹲在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领,脸上带了几分不耐烦,急切地威胁她道:“我最后问一次,你老实把那乌鸡汤的特殊效用说出来。如果你还遮着掩着,我就只有拿你和你女儿做试验了。如果你想着你还有儿子,可以牺牲自己和你女儿的命保你儿子。我也对你说一句,别做美梦!我会让你儿子成为丧家之犬!”
齐赵氏睁开眼,被顾远东掌掴的半边脸红肿的厉害。已经将那边的眼睛都挤得只剩下一丝细缝。她盯着齐意欣的面容,在心底里衡量着齐意欣这话的真假。
难道她真的已经有了方子?还是她在虚张声势?
齐意欣见齐赵氏还是冥顽不灵,只好一字一句地将方子背了出来:“银杏叶,三钱……当归,四钱……燕麦,二钱……”
随着齐意欣的背诵,齐赵氏的瞳孔睁得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局促,到最后,居然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喘气。
齐意欣看见齐赵氏这幅样子。心里也越来越冷。——看来,这个女人对这个方子,根本就是心知肚明!
“你厉害啊!用这个方子,不仅让我身子受损,还想让我名誉扫地!你说,这个仇。我不报在你女儿身上,我怎么甘心呢?!”齐意欣冷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齐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