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候虽然长期卧床,宁远候的腹部并没有充满赘肉,估计和多年军旅有关,腹壁比较薄,触感很清晰。
随着按动,宁远候的肚子咕噜了一阵,随后在右下腹周恒手指一顿,一个硕大的硬块出现在手指下。
前后触及,比划出相应的轮廓,周恒微微眯起眼,这硬块太大了,足有小儿手臂宽,超过手的长度。
周恒只是轻轻按动,宁远候脸上就有些泛白,随即哼哼起来。
“这里疼是吧,疼了有半年?”
宁远候这会儿没了刚刚的戒备,微微点头。
“嗯,半年左右吧,开始就是一个个不大的硬结,后来都聚合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面长了什么东西。”
周恒一顿,看来不像让自己检查,也是怕知道什么不好的结果。
都说是老小孩,看来宁远候也是如此,估计刘仞杰来了也不一定给他看。
周恒笑着将手臂保住,给宁远候示范动作。
“您自己抱着双臂,我给您摆一个姿势,然后您手上稍微用力就可以翻身,咱们试一下可好?”
宁远候想都未想,赶紧点点头。
要知道三年卧床,别说是翻身,就是半夜有尿了,也无法解决,这种无力感是最难受的,每天在湿哒哒的床上等待天亮,这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
看着周恒的动作,赶紧照着样子做好,周恒朝他竖起拇指,同时将宁远候的右腿伸直,左腿蜷起来,然后示意他朝着右侧上身用力翻转,就这么一下宁远候直接侧卧立在床上。
他怔怔地看向周恒,一下子有些难以相信,完全没有知觉的腿,竟然还能如此利用,这个简直太好了。
周恒没放手,抓着他的左手,示意宁远候扣住床榻的边缘。
“抓住这里,然后将右手向相反的方向翻转,这样你就趴下了。”
随着周恒的话音,宁远候整个人趴在床榻上,周恒竖起拇指朝着宁远候笑了笑。
“很棒,宁远候双臂的力量非常好,每天没事儿就在床上经常动动,这样有利于排便,行了我先看一下你腰上的旧伤。”
宁远候没说话,老老实实趴着,周恒掀开衣服,这人身上到处都是疤痕,有长条的割伤,还有一个个孔洞,一看就是箭伤,密密麻麻多到让人看到头皮发麻,有些伤疤甚至是叠加的。
周恒抿紧唇,这样的人真的是用自己行性命拼的这侯府荣耀,可他自己得到什么了?
除了一身的伤,就是无法行动的双腿,周恒有些感慨,不过赶紧深吸气让自己集中精力,目光也落在腰上。
这里的伤很深,一道半月形状的割伤,有缝合的痕迹,不过非常粗糙,显然这是当时有人给宁远候处置伤处的时候留下的。
顺着腰椎,周恒手指很轻,捋顺下来,用心感知疤痕下面的结构,来回触摸了几次,周恒这才将衣衫放下,蹲在床榻边看向宁远候。
“老侯爷,当时您这个伤是谁处置的?”
宁远候想了一下,微微摇头。
“这个老夫真不知道,回京的一路上高烧昏迷,等我醒来已经在侯府了,至于怎么回来的,谁进行的救治,这个老夫真不知。”
周恒微微点头,宁远候追问道:
“有什么问题?”
周恒想了一下,没有隐瞒,认真地说道:
“刚刚我检查了伤处,腰椎的结构没有什么问题,按照这个伤口箭射入的位置应该是斜着插过来的,不过这个手术切口的位置,直接是在箭尾。
这里距离箭尖刺入深处横着差出来一寸,想要将箭尖完全去除必须是贴着腰椎来手术,当然这个位置是非常危险的。
我现在的怀疑是,这个手术并未取出箭尖,或者没有完全取出,这样压迫了腰椎神经,这才让老侯爷下肢没有知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