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去,或许这辈子就安安稳稳的在月儿村平庸一生到死。
黎老汉瞧出老太太眼里的担忧跟犹豫,叹气,“以前在果儿村,家中男丁十一二岁便要开始当家,十四五岁议亲定亲,十七八岁便成亲生子。文哥儿韬哥儿如今也十岁有余,再过两年便可当家,不去也好,待在月儿村种田也衣食无忧,平平安安一辈子,挺好!”
黎文黎韬唇瓣动了两下,话没能说出口,眼里的光却暗淡下去。
沈苛默默拍了拍两兄弟后背,无声安慰。
黎老太瞧着,咬牙哼骂,“你俩这表情作甚?你们真想往外跑阿奶还能拦着你们?到时候在外边受了委屈挨着揍,可别哭着鼻子回来!”
“阿奶”,兄弟俩眼底光亮复燃,惊喜喊道,“您同意了?”
“老婆子我是管不了你们了,但不代表你们就能去,自个去问你们爹娘去”,老太太扭过身去,隐去发红的眼眶。
黎诚盛蹲在堂屋外房檐下,身侧是与老太太一样眼眶发红的许姝惠。
听得背后脚步声渐近,许姝惠抬手抹了把眼泪,起身去了灶屋,把决定权留给黎诚盛一人。
黎诚盛扭过头,招呼俩小子过来一块蹲着,瞅见沈苛默默退至一旁,抬手把娃一块招了过来,“这些年你们几个每日习文练武跟着疯爷爷学本事,不曾懈怠过一日,这些爹都看在眼里,若论勤奋,爹以前还不如你们,爹为你们骄傲。长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爹等着你们回来”
为人父母望子成龙,说到底,他不希望孩子们跟他一样,这辈子只能在月儿村里种田种菜到老死。
孩子们有这样的机遇是幸事,出去闯荡一番或许真能闯出个名堂来,若不能,到时候再回来,也比旁人多一番见识与阅历。
对俩兄弟的话说完,黎诚盛扭头看向沈苛,“苛儿,你可想好此次要一同前去?”
娃儿聪明,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平日是习文练武也比其他几人也更加卖力,这些——黎诚盛都看在眼里。
只怕他心里那颗仇恨的种子早已经生根发芽。
“黎叔,我得去,那是我的师父跟先生”
“好,叔不劝你,但无论如何定要保护好自己”
“苛儿知道”,沈苛用力点头,在黎家这么多年下来,他对黎家人的感情早已厚如至亲。
他身上背负的,不光有血海深仇,还有黎家对他泼天的恩情!
。。。。。。
院子里深沉的氛围疯人萧完全顾不上,老早便带着娃去了炼药房。
时间紧迫,又要出远门,这一路上要用的毒、药肯定不少,得抓紧时间炼制。
一老一小从大清早一直忙碌到傍晚。
吃过晚饭,老头又拎着娃去了炼药房,却不是炼药,更像是在躲某个人——
次日一早,炼药房小木床上,女娃睁眼,瞅着眼下发青的老头正在收拾地上的瓶瓶罐罐。
疯爷爷一夜未眠?为啥?
两步到碾药台前坐下,娃指着地上的瓶瓶罐罐笑嘻嘻问道,“疯爷爷,炼这么多毒,咱们用得完吗?”
咱们?老头刚上来的瞌睡霎时散去,昨日他只说带小子们去历练可没说要带女娃。
不是他不想带,也不是他不相信灵宝的能力,实在是——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此次不是去深山,不是去白云城,而是去南越,去别人的地盘。
他疯人萧哪里敢任性,偷了娃儿就跑?
见老头不说话,灵宝顿时虎了脸,“又不带宝?”
昨儿老头说带小子们历练时,她便猜到了,老头压根没想带她。
边收器具、瓷瓶,老头边语重心长,“灵宝啊,这次是出远门,你还小,老太太肯定不会让你去,乖——你在村里等爷爷回来好不好?”
灵宝小脸黑漆漆,‘我很生气’四个大字镶了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