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薄雾蒙蒙,笼罩整个山村。
冬日田里活少,农人不似先前起得早,这时候的村庄冷峻、宁静,仿佛好戏未开演前的幕布。
“穿上衣裳就翻脸,这娘们不是个好人呐!”
王大山骂骂咧咧的从赵寡妇家出来,边走路边系裤腰带,心里还在回味昨晚的温暖。
赵寡妇的男人叫赵四,几月前死在李平安刀下。
由于赵四绑架李宏青三兄弟,衙门判定李平安是救人自卫,莫说坐牢偿命,连银子都不用赔。
家里顶梁柱死了没收入,还有儿子要养,赵寡妇就起了做半掩门的生意。
这种事在村里并不稀奇,人总得想办法活着!
“一斗米一宿,也忒贵,真当自已镶了铜钱。”
王大山舒爽之余又有几分心疼,与赵寡妇睡上十天半月,足够在流民堆里换个婆娘。
正摇头晃脑的瞎想,抬头看到个雄壮汉子,面色苍白,肩膀殷红,一步一顿的迎面走来。
“李叔。”王大山看清来人,热情招呼。
“滚!”
李平安闷声喝骂,按住横刀的右手,已经抽出半截利刃,再敢不明眼就一刀将他了结。
“诶诶。”王大山吓得点头哈腰,提着裤子慌忙跑路。
李平安收刀归鞘,加快脚步来到村东头,咚咚咚敲响门。
三短两长,出门前约定的暗号,表明是自家人。
李宏青开门见到大伯,还未露出喜色,就看到渗血的肩膀。
“大伯,你受伤了!”
“家里说话。”
李平安扫了眼左右,没看到人,进院后立刻关门落锁。
李宏云、李宏杰已经起床,正在对着木桩练刀,看到大伯受伤,连忙上前搀扶关心。
进屋后。
李平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仔细回想回村路途,刻意昼伏夜出,没有遇到任何人。
“偏偏在村里遇到个王大山……”
李平安稍加沉吟,吩咐道:“宏青,你去赵郎中家里抓药,就说我猎虎受了外伤。”
李宏青没问缘由,答应一声就出去。
百十户的山村藏不住事。
未到晌午,李平安受伤的消息就传遍了村子,不断的有人登门探望。
自从交秋粮之后,村民体会到“上面有人”的好处,可不愿换人当村正,毕竟没人跟利益有仇。
李平安躺在床上,露出鲜血浸红的纱布,又展示了整张虎皮。
如此一来,再没人往其他方向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