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自不远处从走廊走过来的奚沉卿。
容错原本半倚着墙,站直了身。
裴寂迎上前。
杭储殷眸色变恭敬几分。
而萧照呈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玩味恶劣的笑。
清脆的高跟鞋声几乎走在每个人的心上,窗外的光晕似乎跟着奚沉卿走动,裙角微微卷起,薄薄的一片,沉静从容的气场所向披靡、无人可敌,仿佛与生俱来。
奚沉卿看都没看萧照呈一眼,只是径直走向容错,微微弯唇一笑,“我听说今天是你坐诊,你先回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容错不便直接当面插手萧家的事。
奚沉卿更不愿将他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容错点点头,“小心点,别受伤。”否则有人要灭了萧家。
奚沉卿盯着容错离开的方向,裴寂迎上前低头颔首,“奚小姐,萧家三少他、”
裴寂话都没说完,便被奚沉卿直接打断,“我都知道了。”
“杭储殷,松手。”她冷声下令。
杭储殷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萧照呈,他不想放过狼子野心的萧照呈,但他必须听奚沉卿的。
萧照呈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服衣襟,而后转身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看向奚沉卿,“嫂嫂终于来了,我都到这里半个多小时了,连嫂嫂的半片衣角都未曾看见,也不知嫂嫂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奚沉卿的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什么时候我的行程轨迹竟然要向三少禀报了?”
商砚衡揍萧照呈的那一拳看不出太大的痕迹来了,但只要细看,还是能看到嘴角处有一块小小的淤青。
萧照呈笑意不减,“嫂嫂言重了,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奚沉卿沉默不语,走到病房的门前,杭储殷立马给她腾出位置,“我听说三少想进去?”
萧照呈眸色暗烁,嗓音富有磁性,“奶奶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却又实在牵挂大哥,我闲人一个,索性奶奶就让我替她来看看大哥,而自从大哥出事,我也未曾亲自来看望,正好便趁奶奶这个机会,也免得扰了大哥的休养。”
萧老夫人若是真的牵挂萧照夜,就不会在他的生死关头连人影都不曾闪过一下,萧照呈从未来看望,萧老夫人又何尝不是,这个精明矍铄的老人只在乎自己的晚年,根本不管他人的死活。
而且这个他人还是她的孙子。
奚沉卿只觉得讽刺极了,她并没有转弯抹角和萧照呈玩文字游戏,声线偏冷,“所以三少这是再用老夫人来压我吗?”
萧照呈弯唇柔和地笑了笑,给人一种善解人意的错觉,“嫂嫂说笑了,我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嫂嫂可别见怪。”
奚沉卿的态度很是强硬,“没有我点头,谁都不能进入疗养病房。”
萧照呈微微一顿,既在意料之中,却又觉得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奚沉卿当真如此决绝。
他似有似无提醒,“嫂嫂,大哥可是奶奶嫡亲的孙子,你如此做,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奚沉卿并不想与萧照呈太过喽嗦,想着他和奚月的事,很难保证不是他故意接近奚月,想用奚月来牵制她,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她选择往最痛处一击之下。
“三少说的对,萧照夜是老夫人嫡亲的孙子,既然三少一直喊我嫂嫂,那我便也算得上你嫡亲的大嫂,那什么时候庶出的也能够在嫡出的面前有如此底气了?”
话音刚落,奚沉卿弯唇轻笑一声。
这一轻笑落在萧照呈的眼里便是无尽的讽刺。
果然,萧照呈脸色都有些变了,玩味的笑意彻底僵硬在嘴角。
奚沉卿不动声色将萧照呈不由得握紧的拳头尽收眼中。
私生子,就是萧照呈这一生最大的痛,无论日后有多风光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裴寂看了奚沉卿一眼,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而杭储殷倒是一脸畅快。
自从年少时那场豪门诸人惨败,再加上萧家主要掌权人的看重,萧照呈算得上彻底翻身了,这么多年势力攀升、地位崛起,很多人都不敢惹萧照呈,有些话也只敢在背后议论。
特别是历经当年一事,几乎无人敢提。
这么多年,奚沉卿是唯一一个敢如此出言攻击的。
跟在萧照呈身边的周识想要出头,却被萧照呈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