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川奈惠看着满头大汗但眼神却各位坚定的少女,嘴边的话辗转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临时搭建的简易医疗棚里面并不安静,麻药过了劲,伤患醒来后不得不忍受自己浑身无法遏制的痛楚,还要面对自己已成残废的事实。
气氛是压抑的,绝望的。
耳边响起的,是无法抑制的、痛苦得无法忍受的呻|吟声和哭泣声。
光希咬着下唇,没有掉眼泪。
“皆川也太乱来了。”站在门口观察了一段时间的卷毛志士仍旧是那副懒散模样,“手头上的病人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光希猛地抬头,愣愣地答:“差不多了,但是还没洗手……哎?”
银时丝毫没有介意光希手上的血污,将她一把从棚里拉了出来,一言不发地往驻地附近的溪流边去。
光希看着银时的后脑勺有些发愣,不自觉地问出口:“银时怎么会在这里啊?皆川姐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吗?”
“路过而已。”他头也不回地答,“那种小伤睡一觉就好了。”
仿佛还在村塾时一样,桂受了伤总会老老实实就医,而银时却不管不顾,他的愈合力也的确比常人快几倍,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两人在溪边站定,银时松开她的手,蹲在溪边将自己染上血污的手清洗干净,光希也蹲下来有样学样,顺便洗了个脸,清醒一下。
“丫头。”他索性在溪边盘腿坐下,风吹过绒绒草地,飒飒声温软动听,“回去吧,嫁给高杉他哥哥,总比跟着我们好。”
对于这一类问题,光希早有准备,但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跟她说这些话的竟然是银时。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好的选择。”光希垂下头,无意识地拔着脚边的草,“你们都说我傻,就当我傻吧……我不想安稳,不想等待,不想躲在你们的身后,什么也抓不住。”
不只是为了活下去才来到这里。
她想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想被更多的人需要,想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坂田银时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60,剩余生命值:521000」
“……随便你。”银时站了起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扛着刀,眺望远处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在我们救回松阳前,别死了,否则我们可就又要被他揍了……”
他转过身去,雪白的衣摆在风中扬起又落下。
光希也起身跟上他:“我会很乖的!也不会逞强!”
“最好是这样。”
“我也不会偷你的金平糖吃的!”
“哼……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有金平糖!你该不会偷了我的糖吧!!!可恶这就是松阳说的报应吗……我收回刚刚的话!你这种烦人的小丫头还是回去嫁人吧!!!”
「坂田银时好感度减少,目前好感度:50,剩余生命值:421000」
奴良滑瓢暗怪自己没控制好力道,刚要过去扶起她的时候,却见她自己利落起身,哒哒哒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拾起三日月宗近,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见没有损伤,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奴良滑瓢见到这一幕,忽然记起一个传闻。
传闻丰臣秀吉手中名刀众多,其中以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最负盛名。
按理说,他应该将其中作为天下五剑的三日月宗近留在身边,然而最后他留在身边的却是一期一振。
三日月宗近,作为对无子嗣的宁宁的补偿,被他赠予了宁宁。
当初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他仅仅是将其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故事听听,而现在,他亲眼见到这位丈夫妻妾成群的女子的时候,心情格外复杂。
尤其是见她如此珍惜丈夫赠予她的刀剑之时。
“……奴良先生?”光希忽然被人抓住手腕,原本她是不在意的,然而她现在是浅野宁宁,奴良滑瓢的动作是很失礼的,“请先松开手。”
光希冷静的态度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奴良滑瓢捏住她的手往前带了一步,光希毫无防备地跌入他的怀抱。
她皱起眉头,抬手撑起身体,在两人之间隔开一点距离。
奴良滑瓢看得出,她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