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线索,是已经有了切实的证据,”皇上有意看向太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来,“做下这事儿的人,就是宜修。”
“宜修?”太后的惊讶恰到好处,甚至有一些隐隐的虚假感,“宜修是柔则的亲妹妹,她怎么会害柔则呢?这其中定是由什么误会,又或者是,给皇上提供证词的人,说了谎话?”
“儿臣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并无人说谎,当年府邸伺候的奴仆,也都一一找了回来,他们或多或少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拼拼凑凑,也就得出真相了。”
“拼凑出来的真相,有时候与事实相距甚远,”太后劝慰着皇上,“勿要被大量的消息蒙蔽了视听,皇上应该知道,精准的判断对于一个帝王的重要性。”
“儿臣自然是知道的,也做的到。这次我派人查了许久,为的就是查明真相,不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起初,我也不相信,宜修会谋害自己的亲姐姐,觉得是有人故意栽赃,
但随着调查的深入,儿臣发现,这事儿只能是宜修做的。”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把所有的证据摆在太后的面前,因为他并不觉得,对皇后的惩罚需要经由太后的准许。
只可惜太后并不这样觉得,她追问皇上都查到了什么证据,“皇上,宜修与柔则,绝无可能姐妹相残。”
“自然不是姐妹相残,而是宜修单方面的怨恨,乃至害了柔则。
皇额娘,柔则与宜修都叫您一声姑母,您对她们二人,自然是同等看待的吧。”
太后立刻便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在她眼里,这姐妹二人就是维护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荣耀的工具罢了。
她并不会偏袒某一个人,只是若是谁比较听话的话,会更愿意给个好脸色而已。
但如今只剩下宜修一个,太后也没有了别的选择,只能对皇后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的时候还要为皇后擦屁股,处理那些烂摊子。
如今,有一个最大的烂摊子摆在眼前,叫太后想想就开始觉得头痛了。
你这个皇上手足相残,你的皇后姐妹相残,不正好证明了你们两个就是天底下最相配的人吗?
还有什么好不悦的,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若你有那个心思,十四又何苦守陵受苦,长久不能侍奉在哀家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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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对柔则和宜修,自然是一样的,但皇上你呢,你对待柔则和宜修,可曾一样?
若今日你发现是柔则谋害宜修,可还会找到哀家的面前,叫哀家不要在此事上多言半句?”
“皇额娘,柔则与宜修不同,她是儿臣的妻子,而宜修,只是皇后而已。”皇上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颇为怀念,“若非宜修算计,柔则本该一直在儿臣身边的,儿臣又何至于看错了人,将一腔偏爱,都错付了。”
面对这样满脑子只有情爱的皇上,太后只能极力地忍着怒气,叫自己不要恼怒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皇上似乎已经认定,这事儿就是宜修做的,”太后并不想与皇上讨论什么情啊爱啊的事儿,她如今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保住宜修的皇后之位,“那皇上可想好了,要如何处置宜修吗?”
“儿臣并未想好,犹豫之间便来了寿康宫。皇额娘,您觉得儿臣该如何惩罚宜修呢?”
口风还没有试探出来,问题就被皇上再次抛了回来,太后知道这是皇上在逼自己表态,若是坚持要保下宜修,她们母子二人势必会争吵起来,并因此而母子生分。
但若是不开口保下宜修,皇上很有可能顺势废后,换个他喜欢的妃嫔坐上那皇后的位置。
这样一来,自己多年来的苦心孤诣就全然白费,乌拉那拉氏与乌雅氏在朝中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行,绝不能纵容这件事情的发生。左右也没什么母子情份,断了也并不可惜,这个宜修,无论如何都要保下来。
“哀家始终认为,做下此事的绝非宜修。但皇上若当真认定,那哀家只能说惩罚不宜过重,宜修毕竟是皇后,皇上总要给她留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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