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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卧房,凌天爵关好门,搀扶漫漫坐在沙发。
漫漫打量这个宽敞的卧室,从极简、冷调的装饰风格来看,这个卧室应该不是姐姐的。
姐姐在世的时候,他应该住在这个房间吧。
“看得出来,你很伤心。”凌天爵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暖暖身子。”
“我……”她心神一震,他怀疑了吗?“我和悠悠相处得很好,是好姐妹,她爷爷过世了,我当然……难过的……”
“把药吃了。”他从分格药盒里取出几颗药,放在她的手心,“快吃。”
“你让刘浩然去流水别墅拿的?”漫漫问道。
亏他心细,想得周到。
今天,爷爷过世了,爆炸性的疑点一个个接踵而来,她悲痛、焦灼,现在,更强烈地感觉到小腹隐隐作痛。
她乖乖地把药吃了。
凌天爵搂着她,低沉道:“这几天你不要去公司,待在这儿陪悠悠吧。”
漫漫点头,也有这个打算。
“很晚了,你早点睡,先去洗洗。”
他看见她气色很差,今天的打击太大了,也许她承受不住。
她回到圣海,爷爷就是个植物人,不能相认,不能做任何事。
现在,爷爷死了,她再也见不到爷爷,不能跟爷爷说话,享受不到从来没有过的亲情,她认祖归宗的心愿也化作泡影,心情必定是糟透了。
他无法安慰她,无法为她做任何事,缓解她悲痛的心情。
一旦安慰了,就暴露了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这是他最痛苦的地方。
漫漫语声轻弱,“你先洗吧,我先缓缓。”
凌天爵没有勉强她,拿了睡衣去浴室。
她盯着浴室的门,脑子里浮现两道声音,争吵起来。
“有怀疑,有证据,就要问他,看看他怎么解释。”
“如果他真的害死爷爷,你觉得他会承认吗?他只会用完美的解释,推得一干二净。”
“不问问你怎么知道?你自己瞎猜,自己难受,就能知道真相吗?”
“现在问他就是打草惊蛇,他会毁掉所有证据。必须在查到有力的证据之后,再质问他,他才会承认。”
“说到底,你就是不希望、不相信他是害死爷爷的凶手!你袒护他!”
“我没有袒护他!我只是实事求是。薄星辰也说了,现在这节骨眼,要保持冷静,不能冲动。再说,我不是萧家人,我去质问他,他反问我一句,我怎么回答?”
“好吧,我竟然无言以对。”
漫漫抱着头,痛苦地闭上眼,眉骨涩痛难忍,心好似插着千百支小刀,鲜血淋漓。
很想、很想质问凌天爵,可是,理智约束了她的冲动。
她必须学会忍耐。
这夜,他们同床共枕,凌天爵依然抱着她,她第一次觉得他的怀抱那么冰冷,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冷似被冻住。
凌天爵感觉得到她的心情、状态跟以前不一样了,看得出来她看自己的眼神掺杂了很多复杂的情绪,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态度疏离了不少。
虽然是感觉,但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