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还提点起他来了。
他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这不是瞎操心吗?
裴宴不以为然,嘴却先随心动,赶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道:“恩师知道我的事,何况我还拿了五万两银票让周状元带去京城。”
这就好!
郁棠连连点头。
裴宴则心生郁闷。
他有必要告诉她这些事吗?
应该有必要吧?
郁小姐可是个活泼爱动的,她要是心生疑窦,肯定会想尽办法也要弄明白的,与其让她不知道险恶地到处乱窜,还不如将事情全都告诉她,让她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别给他惹麻烦。
他应该告诉小姑娘的。
裴宴在心里道,更加坚定了和郁棠坦诚的决心。
他索性道:“我把顾朝阳也叫来杭州城了,原本是想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可他坚持要住进来,我觉得让他住进来也好,早点把江南的事解决了,也好腾出手来一心去解决京城的事。张师兄是长子,他突然去世,又正值壮年,大家措手不及,有很多事就要重新布局,不管是张家还是那些官员,都要乱一阵子。那边的事比这边的事更重要。”
裴宴说到这里,看了郁棠一眼。
郁棠睁着一双能倒映出他身影的大眼睛专注地望着他,表情显得有点傻呼呼的,让他有些不敢确定她是否听懂了自己在说什么。
他不由问了一句:“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听懂了。”郁棠忙道:“你是说京城大乱,彭家会趁着这个机会做手脚,把彭家的那个七爷弄去当江西巡抚,这样你们家在江西买的田庄就得归彭家的人管着了。你就拿了五万两银子给周状元,让他去打点,把彭家的事给搅和了。是这样的吗?”
最后一句,她问得有点忐忑,好像怕自己说错了似的。
裴宴有点小惊喜。
他没想到郁棠真的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小姑娘,的确很聪明。
他觉得他应该鼓励一下小姑娘。
“不错!”裴宴道,“脑子转得挺快的。”
郁棠暗暗长吁口气。
简直像读书的时候被先生检查功课。
好歹是通过了。
心弦绷得有点紧,人就有点累。
她问裴宴:“您用过晚膳了吗?时候不早了,您要不要在这边用晚膳?”
在她看来,顾昶来了,裴宴肯定要给他接风洗尘,肯定不会在她这里用晚膳,何况男女有别,两人该说的都说了,裴宴闻音知雅,肯定会识趣地离开吧。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裴宴居然想了想,“嗯”了一声,越俎代庖地吩咐青沅:“是时候不早了,摆饭吧!我等会儿还要去见顾朝阳。魏三福去了临安,我寻思着他还得再晚两天才能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发的魏三福。”
但愿他二哥能接得住魏三福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