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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在撒谎!
侦查人员顿时警觉起来,敏锐地问道:“银行上明明记着,5月29日以前已经有人领走了大部分钱款,而你也承认这期间存折存放在你处,那么,你怎么可能在5月29日这天还能把存折完整无损地交给主人?”
“这……”农艳珠一时语塞,“反正,反正我没领过钱。”
对农艳珠的狡猾,刑警们采取了欲擒故纵的策略,不再与之纠缠,而是把精力暂时集中到对储蓄取款存单的文检鉴定上。
结果令侦查人员为之一振:鉴定结论表明,从5月17日至5月29日共计金额为2。8万元的10张取款凭条,所填写的字迹并非农小珠,而是农艳珠!且从储蓄所工作人员提供的领款人特征来看,冒领死者存款确系农艳珠所为!
这是一个关键性的突破。
与此同时,对死者丈夫项光荣的调查亦基本告罄。据查,在黄贞萍失踪期间,项光荣一直在外地做生意,不具备作案条件,因而其嫌疑得以排除。
于是,所有的侦查视线,自然就集中对准了农艳珠。
现在更要紧的问题在于,农艳珠为何要冒领存款而且欲盖弥彰?此事与黄贞萍被杀有无必然联系?
一条以农艳珠为嫌疑重点的推理思路,在刑警们脑海里渐渐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7月1日,侦查人员依法对农艳珠采取了收审措施。
在7月2日的审讯中,农艳珠开始时依然鸣冤叫屈避实就虚,一副泼妇相。然而,当刑警们反复进行政策法律教育并作笔迹鉴定的提示后,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行啦,行啦,我还是说了算啦。钱,是我冒领的,人,也是我杀的……”她颓然地用双手捂住了脸,发出梦呓般的呢喃。随着农艳珠断断续续的供述,一幕幕犯罪图景悚然再现。
为了确保证据确凿万无一失,侦查员们详细盘问了诸如杀人方式、勒颈用绳及打结方法、捆套尸体的用物样式等重要细节,结果均与现场勘验相符。刑警们还押着农艳珠进行了现场侦查实验,演示了犯罪过程。
在农艳珠指认下,刑警们分别从村边鱼塘和宁明酒厂公厕的粪池中提取了死者的自行车、挎包等重要物证。
至此,该案的全部侦查工作终于以确凿无误的结论而划上了句号。身心疲惫的刑警人可谓惊喜交加:喜的是,这宗杀人迷案,仅用了4天便得以告破;惊的是,杀手果然就是这位貌似羸弱的年轻母亲兼报案人的妻子!
农艳珠为什么要杀人?
农艳珠本有一个虽说不上美满却也够得上称心的家庭。31岁的而立之年,使她具有丰富而充沛的持家能力。作为农村改革开放政策的率先受益者,她与丈夫黄才亮承包了村里的鱼塘,兼做一些小本生意,不久还买了一辆载货卡车,日子越过越红火,加上儿女绕膝,可谓其乐融融。
然而所有这些安乐惬意的生活,却终于被一股黑色浊浪所扰乱。当赌博在这座边陲城镇日益成风时,本不大安份的农艳珠不禁跃跃欲试。因为她听人说,赌博这玩意,既有厚利可图,又不失为消遣之道,挺够刺激的。
在一个夏季的圩日,农艳珠逛到了花山娱乐城的赌桌前。看到那些财星高照的赌棍们个把时辰就赢进大把的钞票,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开始时小心翼翼地下了50元的注,没想到一下子就赚了200多元。这令她狂喜不已。尽管在当天下午的赌桌上很快又输得一干二净,但她仍认为这不过是个时运未到的机遇问题,为此她非要在这条道上“闯闯”不可。此后便一发而不可收。
渐渐地,她成了赌场的一个狂热的女常客。不论是宾馆酒楼,还是街头小巷乃至村前树下,人们常常看到这个女赌徒的身影;赌注也越下越大,由最初的几十元发展到几百元甚至数千元。然而时运不济,农艳珠往往只有屡赌屡输的份儿,有时离家赴赌时怀揣千金,回到家时却囊空如洗。一年下来,不但未圆发财梦,反而把自己的私房钱和大半个家庭“财政”都赔了进去。
夫妻间的龃龉随之而生,左邻右舍不时听到两口子刺耳烦人的吵骂声。农艳珠也曾想悬崖勒马改邪归正,她毕竟是个母亲,毕竟曾拥有一个和睦温馨的家庭。在一次夫妻恶战之后,她深感自责,深感愧对丈夫和3个孩子,便举起菜刀对丈夫言之凿凿:“往后我要是再赌,就剁掉我的手指!”
然而对于赌癖缠魂的农艳珠来说,此事谈何容易!不出十日,赌瘾难捺的农艳珠又混迹赌场重操旧业。
丈夫黄才亮自知无奈,只好对家庭收支严加限管,以遏制这个破财败家的女赌徒。这就令农艳珠急红了眼。赌资一断,她便难尽赌兴;每每赌瘾一犯,她就食寐不安,动辄冲着丈夫和孩子发火撒泼。在终日无聊中,她犹如一头困兽,寻觅着狂赌尽兴之机。
机遇终于来了。5月中旬的一天,小妹农小珠挺着个微凸的肚子找上了门,递给农艳珠一只小包裹,说:“姐,这是福星酒家老板娘黄贞萍交我代管的存折和离婚材料。我有事外出,这东西就先存放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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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艳珠信手打开存折,2。9万元的数字赫然入目。她心里不由得一阵狂跳。
以后的两天中,赌瘾难熬的农艳珠念念不忘那本存折,一个卑劣的念头渐渐滋生:“既然活期存折的户头上落着小妹的名字,何不先领点钱出来尽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