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源头即将枯竭的瀑布一样,一滴,两滴,鲜艳胜过怒放的花朵。
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精妙的人体构造,各不相同的五官……世上再美的颜色,不过人体内体流淌着的血液,仿若汇入大海的溪水,川流不息。
不管是多么肮脏罪恶的灵魂,都无法玷污这最深处的完美。
明陌沉溺于这样美好的颜色,忘记了观察孟冉婷的反映,几乎是膜拜着接住即将滴落的血珠,看那一抹红色在掌心化开,黏稠于皮肤,凝固在他的心里。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掌心的血液上,全然没有注意原本呆滞的女人用她无力的手握住被遗忘在床边的瑞士军刀。
貌似是学着他的样子,她稳健地抓着金属,狠厉划过。
“唔……”明陌眉头一皱,瞪大双眼回神,连忙寻找刀具,却看见孟冉婷手中的刀刃血红半边,而她正呆呆地看着他的胳膊,他移开手,捂住疼痛的来源:
他的手臂上躺着一道重重的伤口,从皮肉外翻的程度可以看出制造伤口的人是多么没有技术,血液从静脉流失的感觉格外清晰,不是很严重,但伤到了筋脉,估计要疼上一段时间。
孟冉婷松开五指,军刀“咣当”一声摔在地板上。
大概她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茫然中有些不知所措。
她缓缓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身体前倾,不管她的指甲被鲜血染红。明陌正搞不清楚她想要干什么,伤口处便传来一阵湿润,然后是强力的吮吸,加快着血液流动的速度——
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那干涩的唇瓣贴在他的皮肤上,舌尖顺着伤口的走势滑动,尖锐的牙齿蹭痛神经,她像饥饿多时出行觅食的吸血鬼,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液。
身体内部突然卷起一股骚动,燃烧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深处的交流,血液伴随着血液,能将原本疏离的关系变得亲近。明陌这么多天的心烦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恨不得立刻让他的哥哥见证此刻正在发生的故事。
好热。好亢奋。好想尝尝她的味道。
他扳住孟冉婷的后脑将她拽离自己,晕开的血液在皮肤上印下一个不规整的唇形,取而代之的,明陌像狼一样啃上她的肩头,吮吸她的血液,牙齿重重撕咬,像是在报复,又像是在反击。
“嗯……”肩头上的刺痛感使她打了一个哆嗦,身体不自觉地后仰,头高高抬起,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类似痛苦的表情。
虽然很痛苦,但又夹杂了些许的……快感。
对,没错,确实是快感,孟冉婷抱住男子的头颅,任他吮吸自己的血液。酥酥麻麻,如同做爱,飘在云端。她此刻是如此的渴望,渴望自己的鲜血,渴望别人的鲜血。
血液流出的摸样美到了极致,更甚于落日时的夕阳,引人沉醉,引人堕落。这一刻,她像罪恶的炽天使,渴望着对地狱的幻想,渴望着生命的流失。
温润的唇因血液而饱满,明陌把她扑倒,将她的双手摁在脖子两边,穿戴整齐的身躯覆上,不顾一切地吻上她的嘴唇。
在血水的滋养下,女子两颊绯红,眼神也不再空洞,明陌只觉她现在的样子诱人极了。
两个人的血液交融在一起,舌头不断的撕缠斩断连绵的银丝,她松开牙关,任他掠夺着自己口腔里的律液,僵硬多日的身体里燃起了一团火焰,催促着懵懂的她进一步堕落。
一切都像是出自身体的本能,她做的浑然天成。
小手从他的胸膛慢慢移向他的下身,在快要碰到什么东西的时候,被一双大手突然握住。明陌离开她的唇,好像还有一点意犹未尽,眼睛里却多了一丝凶狠。
那是他往日嗜血练就的残酷和警惕,五指不觉力量大了几分:“你今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