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畏惧严父,阿秀没有再告状,命丫鬟快去端一副碗筷来。
盛夏的日光强烈,魏澜每天早出晚归,人都晒黑了一层。
这样的魏澜让阿秀敬佩。
杜家媳妇哭着求魏澜的时候,她向魏澜打听杜家的案子的时候,魏澜神色冷淡,仿佛并不将一个丢失的普通孩子放在心上,虽然他解释过锦衣卫不能擅自办案,阿秀还是觉得魏澜太冷漠,亦或是他身份尊贵,不在意寻常百姓的悲苦。
可为了这个案子,魏澜一个月来都没有碰过她与四美,说明他一心一意都扑在了案子上。
“您先尝尝这瓜,刚用冰镇过,还凉着。”
魏澜入席后,阿秀将盛放瓜片的碟子摆到了魏澜面前。
魏澜捏起一片,面无表情地吃。
这副样子,说明外面的案子还没有进展。
阿秀与魏明珠默契地不再闲聊,低头安静吃饭。
饭后魏明珠回景园了,魏澜直接去了内室。
今晚魏澜终于又抱阿秀了,但阿秀感觉他的心并不在这事上,更像是在发泄抓不到拐子的怒火。
平时魏澜没有半个时辰不会停,这次他草率得像换了一个人。
屋里摆着冰,但盛夏的夜晚依然闷热,躺下时阿秀与魏澜一人睡了一头,中间空出来的地方还能再塞两个魏明珠。
魏澜想了会儿心事才睡着。
到了半夜,魏澜忽然听到细弱的哭声。
他看向旁边的阿秀。
阿秀缩在床里,眉头紧锁,又小声地抽搭了两声,看起来像是在做恶梦。
魏澜见她非常痛苦的样子,犹豫片刻,他靠过去,将人抱住。
他一过来,阿秀醒了,靠在世子爷温热的怀里,阿秀渐渐从梦里走了出来。
“梦到什么了?”魏澜闭着凤眸,语气清淡,似乎她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阿秀心有余悸,想倾诉出来,擦擦眼睛道:“我梦到小时候了,我们那边有条河,一到夏天大哥就喜欢去河里游水,后来三弟大了点,大哥每次去也会带上三弟,就是不带我。”
“不带你你就哭?”魏澜皱眉问,刚刚她哭得那么可怜,居然是为了这个?
阿秀摇摇头,往他身上靠了靠,还在为梦境难受:“我梦见大哥又带三弟去了,河里水深,大哥与大孩子去玩水,让三弟坐在岸边等,三弟去附近的田地里抓蚂蚱,突然跳出来一个拐子,把他抓走了。”
魏澜明白了,她一直在挂心六子案,做梦也梦到了拐子。
“做梦而已,睡吧。”魏澜拍拍她肩膀,勉强算是哄了下。
阿秀想想已经长大还进了侍卫营练武的三弟,很快就睡着了。
魏澜也想睡,可她的声音将是长在了他脑海,不停地盘旋。
天热,孩子,贪玩,洑水。
大人们知道孩子丢了很难再找回来,小孩子不知道,六子案刚出来时百姓们看孩子看得紧,现在过去一个月了,百姓们渐渐放松,孩子们被拘了那么久,现在又是酷暑炎热天,城里的孩子没地方玩,乡下的极有可能偷跑出家,去河边玩耍。
夜深人静,魏澜悄悄掀开被子,披上外袍去了前院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