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这些?”阿秀托着魏明珠的荷包问。
魏明珠一把抢了过来,冷笑道:“当然要还给父亲。”
还了好,还了好,阿秀比魏明珠更赞成这样。
……
阿秀与魏明珠还在回府的路上,魏渺已经在怨恨地向薛氏告状了。
薛氏同样难以置信:“他竟然为刘氏花了两万两?”
魏渺嫉恨道:“可不是?他还指使魏明珠说咱们都不配让他花钱!”
薛氏冷笑。
魏澜当然有钱。
魏松严原配宋氏嫁进来时带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嫁妆上的田地、铺子遍布大齐各个繁华重城,宋氏病逝前,将嫁妆全部交给长子魏澜打理。不提宋氏活着时攒下的家底,便是这几年魏澜打理铺子田庄攒下的,也有几万两了。
可惜,宋氏还有一个儿子,二爷魏沉得知他的好大哥胡乱挥霍他们兄弟共有的财产后,会怎么做?国公爷魏松严呢,他得知长子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一下子花出去两万两,又会怎么做?
薛氏拍拍女儿的手,幸灾乐祸道:“花钱一时爽,花后有的他烦,渺渺等着瞧好了。”
魏渺不想等,她只想要那份脸面,委屈地道:“娘,您都没有为我竞买过。”
薛氏笑道:“渺渺别急,你父亲最恨挥霍无度,你出嫁前只能忍一忍,不过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找一个愿意为你一掷千金的好夫婿,等你出嫁时,娘与你爹也会送你一笔大嫁妆,保证让你出够风头。”
魏渺听了,既憧憬期待,又委屈无奈,她才十二岁,还要等至少三年,可那刘阿秀,明明给她端茶倒水都不配,就因为嫁得好,才进门就将端王妃都比下去了!
京城的消息传得很快,仙衣坊上午举办的华服竞买,才到晌午,宫里的贵人便听说了魏澜夫妻在仙衣坊闹出的风头。
惠文帝是在陪薛太后用膳时听说的此事。
因为开春那场竞买端王妃买了一件,得知今日端王妃又要去仙衣坊,薛太后才派人留意的。
“禀太后娘娘,王妃本欲买下第二套梅花鸾鉴,不想显国公府的明珠少爷突然为世子夫人喊价,最后以两万两的价格抢走了梅花鸾鉴。”
薛太后、惠文帝都很惊讶。
薛太后看向惠文帝。
惠文帝大笑:“朕认识观山那么久,今日才知他也有为美人一掷千金的时候。”
薛太后丝毫不觉得好笑,皱眉道:“哀家听说,他的夫人只是京城一面馆小贩之女?”
惠文帝点点头:“确实如此。”
薛太后不悦道:“魏澜真是胡闹,这等出身的女子,他私底下宠爱就罢了,怎可为了她扫了其他贵女名妇的脸面?难道我大齐名门之女,还比不上一个小贩之女?简直乱了尊卑体统!”
慈安宫里的太监宫女都低下了头。
京城人人皆知,惠文帝器重魏澜,薛太后却不喜魏澜。
据说当年惠文帝登基后,薛太后举荐她的侄子任锦衣卫指挥使,惠文帝偏让魏澜做了那个位置,薛太后自然不会怨恨亲生儿子,回头便记了魏澜一笔。
现在薛太后又诟病魏澜,惠文帝只微笑着夹菜,仿佛胃口很好的样子。
薛太后见了,提醒他道:“两万两可不是小钱,放眼天下,人人都知道魏澜是你身边的红人,今日他为美挥金如土,百姓便会问,魏澜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皇上赏赐他的?他们辛辛苦苦耕地织布交的赋税,皇上竟拿去让臣子挥霍,如此,谁还愿意老老实实地缴税?”
惠文帝剑眉一皱,放下筷子道:“母后言之有理,朕会警示观山。”
薛太后哼道:“警示不疼不痒,他不会记住,依哀家看,当罚他务农三月,让他知晓钱财来之不易当俭以养廉,方不负皇上对他的隆恩。”
惠文帝想了想,道:“母后所言甚是,不过此时秋收已毕,田间无耕事,不如罚他进山砍柴半月?”
薛太后:“怎么变成了半月?皇上莫要太偏纵他。”
惠文帝道:“朕不是心疼他,是心疼二弟,观山只是朕身边的红人,端王却是朕的亲弟弟,两人同去仙衣坊挥金如土,朕只罚观山不罚手足,百姓会怎么想?”
薛太后嘴角抽了抽,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