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听见他抽气,总算是停了下来,“李秋思,你到底他妈的在发什么神经,你知不知道刚那一下有多痛。”
他摸了下后背,这一摸不打紧,一抹满手都是鲜血。
我吓呆了,“你流血了……”
说着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套上浴袍,准备去找药箱。
打开门,见钟庭手里拿把刀,上下打量我,满眼担忧,“你没事吧?”
我道,“我没事,他有事。”
钟庭看了眼谭粤铭,他已经穿好衣服,冷冷走过来,对钟庭道,“我不会成全你们的,你别妄想。”
说完,外套都没拿,穿着件衬衫就走了,整个后背完全被鲜血浸湿了,看上去是那么恐怖血腥。
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疼得像被刀划过,劝自己要放手,劝自己让他走……
钟庭从来都不会安慰人的,他只在一边默默守着,一会儿拍拍我的背,一会儿说你别哭了,总之就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醒过来,外面艳阳高照,看了看床头的电子表,已经是下午了。
我是躺在床上的,伤过谭粤铭的那盏台灯还扔在地上,仔细一看,台灯有一处设计是方形片,上头的血迹至少有两厘米,意味着当时嵌入他的后背也有这么深,难怪会流那么多血,我怎么下得去手。
我又忍不住咬着牙哭,又心痛又悔恨,很想问问他怎么样了,想了又想还是算了,让他看到女人有多狠也好,这样可以放手得干脆些,从此没有留恋和牵挂,省得再纠纠缠缠理不清楚。
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慢慢走出卧室,见钟庭睡在沙发上,毯子部分搭在他身上,剩下全落在地上。
他应该很累,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均匀的轻颤。
我很好奇,三十五了怎么如此年轻,岁月对男人太仁慈了,完全看不见老去的迹象,只给他们渡上一种叫味道的东西,就像美酒,越酿越醇。
边感叹老天不公,边把毯子捡了起来,轻轻盖在他身上,他翻了个身转向沙发背那头去了。
被我踩碎的手机孤独的躺在地上,我捡起来,尝试了几下已无法开机,只好把电话卡取了出来,让客服送部新手机上来,顺便叫了些吃的和洗漱用品。
没一会儿工夫东西都送了过来,饭菜是钟庭喜欢的口味。
将把桌子摆好,就听见钟庭手机在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见是图图打来的便接了,“喂,图图吗?”
那头没有马上回应,隔了几秒突然哭起来,“妈妈,是你吗,是你吗?”
昨天哭太多,眼睛肿成了桃子,这会儿听到孩子哭又忍不住落泪,“是我,图图别哭,妈妈在这儿。”
她又哭又笑的,“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我妈妈了,你怎么会有爸爸的手机,你们现在一起的吗?”
我说是。她又问,“你会回来么?再也不走了?”
我说是,“回来再也不走了,你想跟妈妈回南都去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不,我要留在爸爸身边,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他身边没有亲人,我不能让他孤单一人。”
我没说话。都说女儿是爸爸贴心小棉袄,此话果然不是乱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