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侯恂成为督师,左良玉也确实是听从了侯恂的征调前去进剿。陈功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的担忧也是这个时代正常人的担忧。
这个时代,常人对于老师、恩主的情谊也都看得很重。
“侯恂,对于大局其实无关紧要,他挽回不了局势。”陈望看了一眼右山的军营,那里正是左良玉本部的驻地,就在两里之外的山麓处。
用侯恂确实可以控制左良玉,但是用侯恂也只能是控制左良玉。侯恂的能力不足,威望也不足,根本没有办法节制其他的军将,也没有能力解决如今南国的问题。
侯恂以前虽然做过兵部的侍郎,但是却不懂军事。
“南国的局势,要是派洪承畴和孙传庭南下,还能缓解一二。”
“派侯恂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的崩盘。”论起在军事上的能力,侯恂和卢象升和杨嗣昌自然是不能相比,甚至不仅熊文灿的水平都达不到,比起陈奇瑜都差的不只一星半点。
“七天之前,张献忠攻破潜江,进入沔阳地带,兵锋直逼武昌。”
“万元吉和我之前预料的一样,领兵抵达岳州府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
“等到侯恂赴任,张献忠只怕已经是将大半个湖广都搅得天翻地覆。”不是陈望看不起侯恂,而是侯恂确实处理不了现在的局势。
除去张献忠外,革左五营现在在南直隶闹得很凶。因为万民军进攻徐州的原因,大量的兵马被抽调北上,这就给了革左五营的机会。
七月之初,革左五营攻陷舒城,大败南直隶官兵,向着六安州的州城进军,一路势如破竹,再度震动南直隶。
万民军在六月攻陷商丘,尽取归德府全境。而黄河正值夏汛,李岩排兵布阵,沿河守备,杨文岳领兵一直被挡在黄河以北,难以南下驰援。
万民军在六月进入南直隶北部,兵围徐州,掠夺周边,招募乡民,声势浩大无比,正不断的蓬勃发展。
这样的复杂严峻的局势,岂是侯恂能够处理的?
“不过,侯恂很快就要抵达南国,这襄阳城也不能只围不打了。”这些时日,陈望都没有下令进攻,只是占据西南的三岘山,连接着北面的樊城,围而不打。
毕竟攻下了襄阳,对于现如今的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付出的代价,远比得到的收获更多。
不如就将襄阳城暂时放在张献忠的手中。这段时间,围而不打,陈望用的理由是整合各军,赶制攻城器械,等待水军。
湖广的水师在三天前也已经是抵达了襄阳城外,不过战船并不多。因为武昌受到威胁,水师的主力都集中在了武昌的周围。
而且时间也过了这么久,攻城器械也都打制的差不多了,陈望自然也没有了借口再按兵不动。
“湖广兵,还有几日能到?”陈望双手撑靠在望台的栏杆上,向着站在一旁的陈功问道。
“明天的中午,湖广兵就能赶到樊城。”打襄阳,自然是要打的。但是陈望肯定是不可能拿麾下的精锐去填襄阳这座坚城的战壕。
所以在围困襄阳后一段时间后,陈望就将驻防在河南的湖广兵马调遣了过来。
河南北部的大部分的流寇,都已经是被陈永福带走的新编营兵剿灭。新编的营兵经历了鲜血和战火,已经初具战力,河南的空缺也得到了填补,自然就能将湖广的兵马调遣过来。
这些湖广兵原先都是受陈洪范节制,但是陈洪范对其并不上心,大部分心神都放在麾下家丁的身上。
因此这些湖广的营兵,他们的身上几乎沾染了全部内地营兵的恶习。他们的战力不强,纪律散漫,不堪做大用,就像是一柄生锈的旧刀。
而襄阳无疑是一块最好的磨刀石。襄阳城外的那些流民,正好可以作为兵员后备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