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盛钧实在盛情难却,只好去了怀王府。
……
酒桌上,温盛钧也忍不住好奇。
“锦儿,你把阿娘的曲子弹得真好!我一首练习,却难以企及阿娘的意境。
“没想到,你今日所弹,一下子把我带回到过去……好像阿娘还在的时候。”
温盛钧说着,想起了故去的母亲,眼眶发热。
他仰头灌下一杯酒,佯装被酒辣出了眼泪。
“这六年来,你一定没少练习吧?”温盛钧轻叹。
萧昱辰立刻竖起耳朵,静候温锦回答。
他可听钰儿说了,这六年来,她从来没练过琴!何来的琴艺精进?
“是呀,每天都练,早上练,夜里练,想念阿娘的时候练,觉得熬不下去的时候也练。
“记得我孕吐的时候,还有生钰儿的时候,都是这曲子陪着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光。”
温锦平静说道,她目光温和,语气淡淡,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
酒桌上,却是霎时一静。
所有人看向萧昱辰的目光,都带着深意。
“阿姐,我敬你一杯,过去的,都过去了!”盛天月举杯,一饮而尽。
温锦笑了笑,轻抿了一口酒。
“你没有琴,如何练习?”萧昱辰顶着周围饱含压力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温锦笑容更加明媚亮眼,让她整个人仿佛都光芒熠熠。
只是她的话却更加刺痛人心。
“王爷难道不知,有一种练习,叫意念练习?
“别人可以困住你的身体。但你的心,你的灵魂,永远是自由的。没有琴,可以想象出琴。手不能拨动琴弦,可以用意念拨动心里的弦。
“我虽在梧桐院六年,但我的心,早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肃静,静得人无法呼吸。
萧昱辰怔怔看着温锦。
她离自己那么近,触手可及。
可仿佛,她离自己又很远,她的心和他,隔着万水千山。
“对……对不起。”萧昱辰喃喃说道。
他仰头灌下一杯酒,上好的佳酿竟有种苦涩的味道,火辣辣地滑入喉咙。
这一晚,除了温锦,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盛老爷子倒在酒桌底下睡着了。盛天月揽着他的脖子叫“大哥”。
温盛钧看着有重影儿的萧昱辰道:“怀王殿下,别看你是王爷,今日我奈何不得你!他日,我必叫你为曾经欺辱我妹子的事儿,追悔莫及!”
萧昱辰苦笑,“本王己经后悔了……大舅哥你帮帮我,温锦她不肯原谅我,怎么才能让她原谅我啊?”
“呸!”温盛钧差点儿啐他脸上,“你想得美!她因为你苦了六年,你得赔上六年才行!”
温锦看着一群醉鬼,扶额摇头,“来人,把王爷扶回书房,其他人送去客房。”
“不了不了,我得回温宅,明日祁先生要考教功课,我得一早去书院!”
温盛钧醉得一塌糊涂,竟然还记着书院的事儿。
温锦留不住他,只好叮嘱长枫和石头,照顾好他,回去就给他熬醒酒汤,免得明日起来头痛。
倘若温锦知道,这天夜里,温盛钧会出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大哥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