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拉茉遣人礼送崖主出城。
送行的队伍去了又回,在德云拉茉往宫廷深处走去的时候,随行的将军低声禀报:“崖主在踏出天宝萨拉的一瞬间消失不见。从头到尾,我们的人都没有将目光转开,未知崖主用了何种手段……”
德云拉茉和缓道:“做消息生意的人总有些别人不知道的手段,我们与他暂时没有太大的冲突,不必穷追。”
将军略有疑虑:“茉母,冬狩迫近,风崖帮是真心帮助我们的吗?”
德云拉茉反问:“夜城是真心帮助苍天教的吗?”
将军微怔。
长廊中厚重的地衣将足音吸纳,德云拉茉在一扇拱形窗户前停下。
金闪闪的阳光滑过色彩斑斓的圆形屋顶,滑过干净雪白的墙壁,滑过云母石街道以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他们脸上安宁而欢喜的神情。
这是一个和偌大北疆不尽相同的城市。
它干净、富有、最重要的是,和平。
最终,这束光来到窗前,被窗格拘成一束,落在德云拉茉身上,照亮城市的主人。
德云拉茉道:“这是一场必须胜利的战争,战争之中,我们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仓央,在这场战斗中最值得注意的并不是苍天教。而是界渊。”
仓央沉声道:“时间太短,我们还未能收集到他们的资料。”
德云拉茉:“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处。未知,永远最为可怕。”
说罢,她沉思片刻,再道:“‘止戈’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绝不可以有半丝错漏。还有,密切注意伏骥的家人,不要走脱一个人。毕竟——北疆已经不再需要多余的祭天古符了。”
晨光升自中天,和原袖清一同离开荒神教的言枕词已经沐浴更衣,处理好身上的伤口,走出门来了。
这是一处位于北疆偏僻之地的别院,院子颇大,家具也齐,但总萦绕着一股无人居住的冷寂感,和此刻坐在庭中的主人如出一辙。
言枕词进入庭中,坐在原袖清对面。
这一动作并不能引得对方回眸,言枕词也未能及时开口,因为就在他入庭之际,一只鹦鹉横冲直撞飞了进来,叽叽喳喳环绕两人,看上去高兴极了,正是昨日被言枕词一同送出阵法的娇娇!
娇娇:“色道士回来了,原兄也回来了,大家都回来了!”
言枕词:“原兄?”
原袖清不悦道:“这么多年了,音流还是没教会你如何说话。”
娇娇气得换了原袖清的声音,竟也惟妙惟肖,没有不同:“原弟瞎说,鸟会说话,你才不会说话!”
言枕词眉梢一动。
原袖清不耐烦一震袖,将娇娇赶开。
少了鹦鹉的聒噪,言枕词便主动开口:“此番多谢府主相救。”
原袖清:“不必。”
言枕词:“我与令郎有师徒名分,如果府主不介意,我就称呼你为原弟吧。”
原袖清:“……”他冷冷道,“久闻道长大名,不敢高攀。”
言枕词笑意舒缓,和善提醒:“音流恐自见我之后不久就知我乃是镜留君,未见他有何顾忌,原弟实在不必如此多心。”
原袖清索性闭上了眼睛。
言枕词又道:“不知原弟可知发生在音流身上的事了?”
原袖清:“尽数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