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侯站在皇后那处,承运侯态度暧昧,皇后虽手无兵权,却出身落心斋,落心斋也必然支持皇后。
此时不宜鱼死网破,我可奉皇后为圣后,让她主持朝政,只等我解决其余几侯,再……
太极宫中的会面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闭合的大门洞开,万世侯、开平侯当先而出,出来之后一语不发,立刻带人离开皇宫,速度之快,仿佛身后也饿虎在追。
承运侯倒是慢悠悠不疾不徐,还沿宫墙看了一会景色。
奉天侯落在最后,他在所有人离去之后向皇后躬身:“今日辛苦娘娘了。”
皇后颔首:“奉天侯客气了。”
奉天侯又道:“诸事辛劳,请娘娘保重身体。”
皇后:“奉天侯亦是如此,你对陛下拳拳之心,本宫也感佩五内。”
奉天侯再拜离去。
当其连最后一丝影子也消失在太极宫之际,太极宫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皇后看着这突兀出现的人,非但没有惊异,反而绽出一丝微笑,微笑之中竟还透着三分亲昵与尊敬。
皇后道:“师姐,你来了。”
窗外的光照亮了来人的脸,静疑女冠一摆拂尘,问皇后:“事情可还顺利?”
皇后赞道:“计则师侄做得十分不错,静微师姐虽然先走一步,有此弟子,泉下也该心怀骄傲了。”
静疑女冠慢慢踱步,微笑道:“师妹,计则聪慧多思,又有寻常女子没有的刚毅,我欲将订其为下任掌门,不过她还有一个缺点叫我忧思……”
皇后有些吃惊:“师姐春秋鼎盛,何必如此早就决定下任掌门人选?”
静疑女冠道:“如今局势,多做准备总是好的。”但她随即说,“也罢,此事暂且不提。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皇后:“师姐请说。”
静疑女冠眸光闪闪:“你对界渊如何看?”
皇后眉心一皱:“我未曾与界渊相处,不敢妄断。”
静疑女冠问题再出,似早有思量:“那博古通今的原府传人,原音流呢?”
皇后:“他看似风流随和,实则孤傲自诩。但他确实智冠天下。智冠天下、孤傲自诩者,必将视世人全为愚夫愚妇。他若不入世,是山野仙贤;他若入世,王朝颠覆,百姓罹难。”
静疑女冠目光幽微:“你想说……”
皇后冷冷道:“原音流处心积虑,以冠绝天下之智得了冠绝天下之力。但他耐心至此,并非为了争霸幽陆,不过为了……玩弄世人,毁灭幽陆!”
太极宫中一时无言,片刻之后,鸟类翅膀扑棱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静疑女冠向声音放下看了一眼,抬起手来,将一只红喙翠鸟接在掌心,从其爪下拿出纸条。
她打开看了一眼,旋即闭目。
数息之后,一声长叹凝在她的喉咙,她道:“戒律首座……已然不幸。”
皇后面色顿变,失声道:“戒律首座竟也——可是界渊出手?”
静疑女冠摇了摇头。
她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只将目光向远眺望,远远远远,看过宫墙,看过山川,看过碧空深海,看到无尽虚处。
她这时一念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