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蹙眉,她很不喜欢这个廖氏,不过是国公府的穷亲戚,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不过廖氏对宋朝夕不满,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如果不用自己出手就能对付宋朝夕,她何乐而不为?再加上程妈妈也不是个省心的人物,这俩人凑在一起,指不定要搞出什么事来,顾颜莫名期待着。
她手还有些疼,松绿无意中碰到了,顾颜疼得皱眉,松绿吓得差点跪下了。
屋中骤然安静下来,顾颜还指望这两个丫鬟,便没发火,但一想到宋朝夕让她抄一个月经书烧给程氏,她又不痛快,最后气得把珠钗一扔,转身去了书房。
宋朝夕次日起床时腰还有点酸,丫鬟们捧着梳洗的脸盆、玫瑰香胰子、毛巾、茶水进来伺候她更衣用茶。她揉着腰觉得容璟肯定是故意的,他偶尔没回来歇着,准要找机会补回来,次数还一次不少,不过被他这样一闹,她昨日想跟他胡搅蛮缠都忘了。
青竹端了燕窝粥来,宋朝夕吃了几口莫名想起昨日饮酒,开始时俩人各喝各的,后来就有些迷乱,他喂她她喂他的,也不知道是喝酒还是别的,到后来她舌头都有些疼,只记得自己无力地坐在他膝盖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他后来好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但她迷迷糊糊的也没听进去。
宋朝夕简单吃了饭便去前院给老夫人请安,从老夫人院中出来,便远远看到容媛和廖氏站在一起,廖氏不知说了什么,容媛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见了宋朝夕她眼睛一亮,飞奔过来,抓住宋朝夕的手撒娇:“婶婶,毅勇侯夫人说我胖。”
容媛最讨厌这个毅勇侯夫人了,虽说是容恒的亲戚,跟她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廖氏每次来都要挑剔她,不是说她绣工不好就是说她没有女子的样子,今日更是挑剔她长得胖。
廖氏闻言忍不住蹙眉,她就是随口说说,再说她说的也是实话,本朝女子以清瘦为美,容媛却比一般女子要肉一些,脸颊更是有股婴儿肥,谁家男子喜欢这个类型的?
宋朝夕蹙眉,她也很讨厌这样的亲戚,其实容媛并不算特别胖,只是有点肉感,照宋朝夕看,这样也很可爱,等过几年容媛年岁大了褪去婴儿肥,必然也有几分绝色。再说容媛是胖是瘦,跟廖氏有什么关系?
宋朝夕淡淡地挑眉:“阿媛,以后再有人说你胖,你就告诉他——吃你家盐还是吃你家米了!”
容媛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是啊,她又没吃廖氏家的盐和米,廖氏有什么资格说她?还每次来见到她都要说,说完就话锋一转:“我女儿可瘦了,京中世家子弟都喜欢我女儿那款,你这样的不行。”
容媛很烦他,根本不愿意搭理,可到底是长辈,要是太孤傲又会被人说,万一不敬长辈的名声传出去,她便很难嫁人了。
但婶婶可以怼廖氏,因为婶婶成亲了,以婶婶的身份她纵然张狂点又如何?反正有二叔撑腰!
容媛便站在宋朝夕身边,满面不喜地瞪着廖氏。
廖氏被人当面落了面子,脸色发红,她想留在府里住一两日,若容璟不答应她便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应该对故去的儿媳有几分感情吧?怎么也该帮衬着毅勇侯府这个娘家!
宋朝夕却懒得理她,她拉着容媛去果林里摘枣子,丫鬟拿了长长的竹竿过来,枣子成熟后没什么人摘,掉了一地都是,容媛早就觊觎二叔这的果树林了,只是后院守卫森林,就是容媛想来一趟亦是不容易,从前她有一次误入过,几个暗卫忽然跳出来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差点把她吓哭了。
真羡慕二婶婶,不仅可以随时摘果子,甚至还把湖边改造成一片花田,如今湖边繁花茂盛,春夏秋冬各有盛开的花,一年四季都不会停歇,饶是树木枯黄的秋日,亦有野花盛开。
青竹和冬儿两人各拿着筐子,一有枣子掉落就眼巴巴等着,宋朝夕笑着拿起竹竿,一连落了不少枣子下来,容媛看得激动,笑着拿了根竹竿,“婶婶,你太瘦了,照你这样太阳下山筐子都摘不满。”
宋朝夕要笑不笑地捏了把她的小脸,“行行行,我家阿媛来,我不弄了还不行吗?阿媛记得多摘些枣子,我晚饭就吃这个了。”
容媛脸被她捏的酥酥的,忍不住嘟嘴:“二婶婶你又不是男人,总是勾人家!”
宋朝夕委屈极了,抿着红唇,眸光流动,“我怎么就勾引你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找找自己原因!”
“你总对人家那样笑!”
“哪样?你看到怎样的东西取决于你有一双怎样的眼睛,阿媛你说说,你的眼睛为什么总看到这些呢?”
容媛说不过她,委屈地摸了摸脸,不过枣子的吸引力很大,她很快扛起竹竿自动忽略了宋朝夕那勾人的笑,树干被敲得一阵晃动,枣子不停往下落,容媛看得高兴,笑着嚷嚷:“二婶婶你看!还是我摘的最多!”
她说完,却没得到回应,圆润的小脸上笑意未散,一转头就看到容璟和一个黑衣男人走过来。
容媛呆愣在那,许久没回过神。
扑通,掉落的枣子砸到她额头,容媛疼得直咧咧,不由捂着额头,委屈极了。
宋朝夕笑着行礼:“相大人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