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双眼,堵住双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任务信息,嘴里只能重复念自己的名字。
陈歌在寂静的黑暗中走了很久,他试着去回忆恐怖屋的地图,但他慢慢发现了很可怕的一点,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好像不在恐怖屋当中。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无法和人交流,听不到任何声音,四周只有黑暗。
刺骨的冷意钻入心口,陈歌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还在恐怖屋里吗?”
这是陈歌第一次对自己鬼屋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会不会在推开某一扇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了恐怖屋?”
脑海中冒出一个个恐怖的念头,陈歌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推开那扇真正的门。
在黑暗中摸索,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尝试着去推开触碰到的门。
陈歌总觉得这一幕自己似乎经历过,以“门”为名的噩梦级别日常任务好像是想要告诉他什么东西。
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当中,时间已经慢慢失去了意义,陈歌的身体变得僵硬,皮肤表面冷的吓人,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以前的记忆,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愈发强烈。
“陈歌?”
一遍遍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四周越来越安静,也越来越冷,陈歌的脚步逐渐变慢,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己再这么走下去,可能就永远无法回去了。
思维变得迟钝,大脑开始控制不住的瞎想,陈歌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情绪——绝望。
以前就算是面对再可怕的敌人,再恐怖的对手时,陈歌依旧不会放弃,因为他心中有自己的坚持,但在这个噩梦任务当中,那种坚持正在慢慢消退。
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绝望才是正常的。
直到这个时候陈歌才意识到,希望就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他一直以来,就像是一个捧着肥皂泡的孩子,固执的站在世界的另一边,坚持相信那肥皂泡里包裹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记忆被一只无形的手翻动,冰冷、疼痛、窒息,种种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海中涌动。
那种感觉非常糟糕,但是他却又意外的感到熟悉,似乎这样的痛苦自己曾经经历过,而且不止一次。
脚步越来越慢,前面似乎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所有的记忆和经历都被绝望“感染”,它们想让陈歌停下脚步,永远的停在这里。
前面很危险,没有逃离的可能,黑暗永无尽头。
在大脑还能保持清醒的时候,陈歌伸手摸到了自己的眼罩,他在犹豫要不要将眼罩取下。
取下眼罩任务会失败,但是不取的话,他现在感觉非常的不安。
“我会不会已经进入了门后世界?门只有推门人可以在零点以外的时间推开,可万一我就是推门人呢?万一鬼屋里的门就是我推开的?”
手指搭在鼻梁上,陈歌最终还是没有取下眼罩,而是选择继续往前走。
“我正在经受自己记忆中不曾有过的痛苦,我正在体验一种不属于我的绝望,我不知道黑色手机想要告诉我什么,但我知道这世界上有绝望存在,那就一定会有希望。”
绝望的人,就算被幸福环绕,也会焦虑不安。
心怀希望的人,就算一无所有,也能从一个肥皂泡里看到五彩缤纷的世界。
“我从未被这个世界善意对待,但这并不妨碍我在热爱这个世界。”
陈歌不知为何想到了张雅,想到了其他的鬼屋员工们:“就算身处最深的绝望当中,也有可能遇见一份最美的意外。”
没有摘下眼罩,陈歌忍受着他从未经受过的痛苦,承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继续向前。
不再迟疑,不再多想,他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