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夫人和许沫沫又哭又喊,寻死觅活的,许大人命家丁直接让人把她们两个带了下去。
不几天,明湛为了爱女冲冠一怒,直接参朝廷重臣一本的事,就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
按道理说,皇帝不怎么管大臣家事。
这回顺武帝为明湛出头,就很是叫朝廷上上下下,实实在在都震惊了一回!
苏首辅领着一群人,就去给顺武帝上眼药,左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大道理。被顺武帝一句话给顶了回去:“爱卿,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呐!”
苏首辅哑巴了,灰溜溜地带着他的党羽们回了家,听说,关起门来,骂了半天娘。
别问,问,就是皇帝不听劝了,祖宗法要变了,国将不国了!
……
秦冬雪跪在秦琴面前,案头上的香,已燃剩一小段。秦琴皱着眉毛,说:“冬雪,你这是为难你娘亲我啊。世界上哪儿有做死了的仇又回头去和解的?长风长公主是筱箮郡主的娘,跟我们家有过过节的,那个姓谢的小姑娘如此对你,分明是事先安排好要坑死了你去。你却选择了原谅?”
秦冬雪垂泪道:“娘,闻止哥哥对女儿多有照顾,女儿相信,谢闻雪做的事,他肯定不知道。但现在事情越闹越大,谢家上上下下出门都被人戳脊梁骨,这明明就是被拖累的呀。解铃还须系铃人,求娘高抬贵手,放谢家一马。”
秦琴都被气笑了,果然天底下最怕的不是神对手,而是猪队友!
“小雪,这些话,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想要说的?”
秦冬雪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是。”
秦琴加重语调,又问了一遍:“是真的吗?”
秦冬雪说:“是!”
这次,少女带了一丝丝软弱,只有一丝丝,旁人绝对听不出来那种——秦琴却一听就能够听出来了。老母亲也垂下了眼皮,说:“小雪,别以为娘亲没留意到,谢家的人偷偷往你屋里递条子。”
秦冬雪浑身一抖。
秦琴说:“也罢,既然你想要让这件事大事化小,也很好办。人们忘性都是很大的,只要爹娘此刻不再继续往下追究,不出三天,京城里也就没有人提起这事儿了。我和你爹,也就甩手不管了,你——想好了吗?”
秦冬雪挺了挺直腰肢,说:“我想好了!女儿会自行处理!”
“那好。”秦琴掩住内心的失望,眼波平静,无波无澜,“那我们就不管此事。往后你仍旧到那边上学去,该吃该花该穿的,一如既往。只你惹到谁也好,爹娘都不再插手。相应的,你自己也得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雪,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感恩之心的。”
也不知道秦冬雪有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但少女扬起了声调,说:“娘的教诲,女儿记在心里了!”
挥挥手让秦冬雪回屋里去,秦琴这才松懈下来,让春花给自己按摩疼得直跳的太阳穴。
明湛回来之后,秦琴把这件事跟明湛说了。
老父亲也直摇头:“小雪好糊涂!”
秦琴说:“少女心事,一时上头,也是有的。我年轻的时候不也糊涂过么……我现在只是担心,我不做这恶人,任由她自己去试错。你会不会怪我?”
她担忧地看着明湛,倒是把明湛给逗笑了。明湛说:“这话说得,怎么会怪你呢。小雪那性子,我也清楚,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这次让她受点教训也好。”
秦琴点了点头,说:“现在强硬插手,最终不免引小雪怨怒。倒是让她碰碰壁,自己也就学乖了。只不过……”
明湛问:“只不过啥?”
那些收集到的话,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没想到长风长公主年轻时杀伐决断,亲手把顺武帝送上了龙椅上。临到老了,竟变得如此放浪形骸。炼丹求驻颜,玩戏子,寻美人,男女通吃,无所不为……偏生无人敢管她!
就连顺武帝,也只好一只眼开一只眼闭的,只要长公主不闹得太过分,也就算了,还默许了几家会来事的家族,专门给长公主开方便之门,供她享乐。
——就像秦家是顺武帝的钱袋子一样,许家,就是长公主享乐的后花园。
秦琴说:“谢家事小,长公主事大。”
明湛说:“长公主分明是冲着你我来的,做好准备防着点,也就是了。”
至于长公主为什么要到许家去玩弄戏子,又是他们所不能问,也不关心的了。
那天之后,秦琴果然不再去管秦冬雪的事情,自己忙自己的去。
年关岁晚,本就忙碌。又因明湛得了爵位,越发比往常忙到了十分去。眼看快要到小年了,铺子里的掌柜们,送来了账本,秦琴看了那令人心动的收益,乐得合不拢嘴,大手一挥,让掌柜把各自店里收益的一成带回去,分给大家,作为花红之外的奖赏。
掌柜们兴高采烈:“东家善心,光是这一笔,就够在京郊买田买地了!”
“呵呵,今年十一月被对家挖过去的那几个家伙,高低得后悔个肠子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