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拔营前进。
这一天,秦琴才算是找到了一些感觉,跟着大部队往前走一会儿,停一会儿,见到有些不认识的景物就请教一下定安侯夫人什么的,一路旅途愉快,兴致勃勃。
定安侯夫人今天跟她同一辆车,路上旁敲侧击的问了秦琴昨天皇上亲临她帐子的事情,被秦琴打太极,不动声色的推了个一干二净。
她实在没法跟别人说出口,堂堂皇帝,竟然跑来请她做饭。
但没想到,第二天扎营的时候,顺武帝又来了。
这次来得比昨天还要早一些,并且显然是没有吃饭就来的,脑门上几乎用章子戳着“朕很饿”三个大字,大刺刺的往帐子里一坐,还开始点菜:“秦县主啊。朕好久没有吃琼州风味的玫瑰酱油鸡和白切鸭了。四角豆和牛眼螺也很怀念,不晓得有没有?”
秦琴鼓起眼睛,道:“没有,没有!”
“那就凑合给朕做两道小炒吧。朕很饿。”
在王诚刚愧疚的目光中,秦琴只得又去垒七星灶,照例是炒了两个小菜,连同一小桶白米饭,送去给顺武帝。顺武帝打开木桶,看了看里面的大半桶白米饭,赞道:“你们南方人就是讲究,装饭的器皿都如此考究,带了点儿松木味,更香了。”
然后……顺武帝就直接把一木桶的饭吃光了。
吃光了……
吃光……
光……
秦琴眨眨眼睛,摸摸肚子:“咕噜噜……”
和她几乎同步地,也是摸摸肚子,顺武帝打了个饱嗝,道:“好吃。咦,你怎么不吃饭了?吃,那边不是还有桌子么。陪着朕吃,这才香。”
秦琴嘴角抽搐,道:“皇上,您刚才把嫔妾等四口人的饭,吃完了。”
顺武帝:北方汉子,骨架大,就算年纪上来了,往那儿一坐还是好大的一坨。
秦琴及家中的天衡春花小椿等人:南方人种,骨架小,主打一个颀长结实,长长瘦瘦的,饭量也就那样。
结果顺武帝一不留神,把一家子的白米饭吃完了。
老皇帝顿时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啊这,你们一家子就吃这么点主食?”
秦琴同样地回报以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是的,我们吃菜为主。主食是用来溜缝的。”
顺武帝惊讶了,“这样一顿饭的花费可不少啊?”
“还行啦。”秦琴坦荡道,“吃,是吃不穷的呀。肚子就那么大一点儿,就算一辈子活到一百岁,顶了天了不就是吃千儿八百只鸡鸭,百十口猪羊?拢共也没有个牧场大小。浪费,才叫可耻。”
顺武帝微微颔首,道:“话糙理不糙。”
秦琴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我从前家里也不是这样,日子好了,就想着多吃点品种丰富的,各样均衡点,人也有活力些。靠自己双手挣到的钱,我们吃喝得心安理得。”
顺武帝变得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这么个道理——这么说,你愿意过来给朕做饭吗?”
秦琴脱口而出:“皇上,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
笑了一笑,君威莫测的模样,顺武帝道:“那还不是因为朕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