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澜抬眼与容烜对视,眼有无奈:“是!他就是重要!谁让我选的是他呢!”
容烜目中怒火更盛:“那父亲呢?二娘呢?我呢?这世上,你难道只为他一人而活?!”
容澜瞬间白了脸,低头。
第一次,容烜对他严词厉色,句句紧逼!
第一次,向来事事任他胡闹、由他开心的大哥,如此愤怒强势!
容澜此刻是心虚的,他不敢再看容烜,不敢再面对那双质问的眼,在现实里,他没有亲人,但“这世上”他有!即便只是游戏,他也该死地付出了感情,他不可能只为重翼而活。
但他自私!他必须回去!他更多的是为自己而活。
他甚至刻意忽略着,忽略游戏结束了在那个与游戏相连的、可能正被他影响的时空中,那个“容澜”,那个容烜真正的小澜会被他折腾死。
“对不起!大哥……”容澜低着头,声音轻微哽咽,却异样坚决。
“我不是你大哥。”容烜缓缓松开容澜的身体,眼里冰凉一片,再不复往昔温柔:“如果这是你的坚持,别再叫我大哥。”
容澜震惊抬眼,却只见容烜转身离去的背影。
王褚风轻拍容澜肩头:“容小公子何苦这样伤你大哥的心?”叹口气,也离开。
容澜独自一人留坐原地,他慢慢望向屋外的斜阳血红,只感觉游戏到这里真的该结束了。
我不是你大哥。
如果这是你的坚持,别再叫我大哥。
说出这样的话,容烜是后悔的,更是无奈的。
在苗南时,当他知道容澜的身份,他最担忧的便是小澜知晓真相后该如何自处。
后来他从墨玄那里得知小澜被王妃用家法废了一只手,他质问王妃为何二十年不管儿子,第一次母子相认就痛下狠手,王妃告诉了他小澜一直想要受家法的原因。
受过家法之后,那背族弃义的感情得到惩戒,自此便可倾付得心安。
那时他就知晓,小澜对重翼是怎样一种难能舍弃,而他此生能和小澜最近的距离只有“大哥”这个身份。
可如今他却自己说出,他不是小澜的大哥。
“大公子,小主人命令您不得阻拦他的任何行动。”影一闪出传令,改了以往对容澜的称呼。
甚少人知道,容家的影子名义上听从容家之令,但实则百年来效忠的是苗南王族。这也就是为什么,容申明明将影子交给了重翼,重翼却只掌有大周地界容家自己培养的影子,对苗南出身的影子根本没有控制权。
容澜认祖归宗后,影一便对他改了如今这称呼。
小主人?
容烜苦笑点头,“容烜领命。”
小澜果然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作为大哥他无法看着小澜不爱惜自己,可作为守护苗南王裔的容氏子孙,他不得违抗王命。
他只有这样逼自己成全小澜,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对小澜做出什么。
嘴上还残留着苗南分别前那晚的冰凉触感,小澜的唇是那样柔软,带着淡淡的药香,让他无限心疼又深深心醉。
为何当年中秋宴上,他没看好活泼好动的弟弟,让小澜遇上了重翼呢?他的弟弟应该由他来救的。
“大公子,您快去看看,小公子他……”管家容实忽然跑来,打断了容烜的思绪。
“小澜怎么了?!”容烜心下一慌,起身就往容澜房间走。
容实跟在他身后,满脸焦急:“小公子晚膳后就又继续伏案,老奴刚刚去送药,小公子停笔去接药碗竟是拿也拿不住,手看着都透了青白之色,不停发颤,老奴请去大夫,他只说这是他该受的惩罚,死活不让大夫给他瞧。”
容烜越听心越沉,透骨钉虽然拔出来了,可小澜的腕骨到底是再无法复原,小澜的手不能长时间握笔,不能发力,透骨钉所钉之处阴雨天还会如虫蚁啃噬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