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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可以这样?
他是怎么想出这么损的招数的?
岑悦怀着这样的疑问,被陆鹤州拉着去县城里。岑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上去运筹帷幄的陆鹤州,其实连路都不认得,要靠自己给他指路。
不过她这会儿倒是想明白了,原本顾念着养育之恩,不肯跟岑家人撕破脸皮,可岑家人却只拿她当做一个丫鬟。
如此算来,这恩情也可以大打折扣了,她做了多年苦工,又被人这般诋毁,大半都算还掉了。
而且她的事情,跟陆鹤州何干?岑家父母来找她倒是无所谓,只他们不该找陆鹤州的麻烦,毕竟陆鹤州不欠他们的。
不过……
她看向悠然走着的陆鹤州。
陆鹤州丝毫不觉得自己不认识路有什么可羞耻的,慢悠悠走在路上拉住岑悦的手,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悦悦,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出门。”
“以前你受伤了不能走路。”岑悦随口道,“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陆鹤州握紧她的手,“悦悦说得对,不过悦悦,以后到了京城,就是我带你出去了。”
岑悦就笑了,想了想,问他,“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京城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陆鹤州慢慢回想着,“凤凰楼的酒水,翠河居的吃食,飘渺楼的歌,流芳阁的舞,都是人间一绝。”
岑悦好奇地询问,“飘渺楼是什么地方,还可以唱歌?流芳阁又是什么地方?居然可以跳舞?”
陆鹤州哑然了一瞬,“就是玩乐的地方,平日里歌舞升平的,雅俗共赏,也甚是有趣。”
飘渺楼和流芳阁,都是京城里有名的青楼。
只不过里面的姑娘,个个才艺绝伦,寻常无事的时候,他与朋友常常会过去喝酒谈事。
不过他们身为世家子弟,性格矜傲,自然不会屈就青楼女子,说起来常去青楼,恍若风流子弟,实则个个都清清白白。
只是这样的话不好跟悦悦说。
因为无论他有没有做过,说出来都显得不好看,且……万一悦悦不相信,那该怎么办?还不如瞒下来的好。
陆鹤州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还属于曲江。”他回忆起来,“每年春日里,曲江旁春光烂漫,世家女子们难得出门,都会聚集于此,宴饮游乐,笙歌不休。”
“而每当科举之年,圣上在曲江摆宴会,宴请进士们,更是盛况惊人。”陆鹤州缓缓一笑,“京城里面常有许多官位高而出身庶族的人,世家不愿与其联姻,他们又看不上普通百姓,便常常在这个日子,在曲江那里,瞅个女婿。”
陆鹤州说的有趣,“偶尔见哪家关子仪表堂堂,举止不凡,还会去问问人家是否有姐妹未曾婚配,好娶回家做媳妇儿。”
岑悦却道,“可是怎么能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看出他的姐妹好不好呢?万一他很好,可偏偏姐妹们生的不好看?”
这也是有可能的,虽然一母同胞,可亲生的兄弟姐妹之间,也常常有好看的和丑陋的,有脾气好的,也有脾气坏的。
从一个人看他的兄弟姐妹,非常不靠谱啊。
陆鹤州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京城官宦人家的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男方家族是见不到女方姑娘的,只能从家风和兄弟们的情况来看。”
若这家家风清正,全家都是清明君子,朗朗如日月,那养出来的姑娘,便极为有可能是好的。
若是这一家子家风不正,趋利钻营,那养出来的姑娘,本性再好,也难免会受到熏陶,到底不美。
一家子的媳妇儿关乎着这家子孙后辈的教养,更关系着家族的长盛不衰,当然要慎重,在见不到姑娘本人的情况下,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选妻了。
不过陆鹤州倒没有这样的顾虑。
所谓的见不到姑娘,也只是那群读书人家的事情,一群庶族官僚,死守着前朝旧俗,非要让家中女子缠足,甚至还要关进绣楼,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外人的面都见不着。
他们互相通婚自然只能看兄弟了。
可如陆鹤州这样的世家子弟自然是不同的。本朝立朝之初,女的地位大有提高,世家贵女们想和男人一样出门浪荡自然不可能,但出门做客玩耍,见一见自己的定亲对象,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