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堂思虑一二,点点头,退开一步让她进来:“你想怎么看?”
沈南桑踩着步子进去,方入门,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淡淡的药香。
虽被旁的东西刻意掩盖了,可那药味还是经久不散。
沈南桑意味深长的看了誉堂一眼,不知他这是何意。
若是寻常药物,他何需遮掩?他是医者,居住的屋子里有药香实属常事儿,显然,被掩着的药气,是他不想让旁人知道的。
“来吧,嫂夫人你来瞧瞧。”
誉堂大咧咧坐在椅凳子上,额头上还有些热汗,不知她要怎么看,思来想去索性将双手都伸出来。
沈南桑在他跟前坐下,身前的男人衣襟有些乱,这屋子,仔细瞧着,似也有些乱……
“不看手。”
她收回眼睛,不动声色的翘起嘴角,葱似的玉指在他胸口拍了拍。
脆声轻响,手腕间,银圈子上一只镂空的银铃铛随即开了一道小口,里头飞出一只振翅小虫。
誉堂盯着那小虫,来了兴致:“这是什么法子?嫂夫人教教我。”
“不要。”
沈南桑用小刀在他的手腕处开了一道小口,头也不抬,直白的拒绝他,随后引着那小虫往那伤处飞。
不痛不痒,那小虫沾上誉堂的血,在伤处飞了两圈。
忽然,那虫子一顿,慢慢停在誉堂的手腕间,下一瞬,就跟癫狂了一般,变得尤为活跃。
誉堂眼神瞬间就变了。
“唔,养的真不错。”
沈南桑满意的砸吧嘴,细细盯着那金虫看了半晌,再抬头时,看誉堂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说起来,你的身子好像特别适合养这些东西呢,以前怎么没发觉啊……”
并起两指抹了一把他腕间溢出来的殷红放到鼻尖嗅了嗅,沈南桑眼睛里登时冒出精光。
那神色,明显是在酝酿坏招儿。
誉堂慌张后退,全然没了被沈南桑一口拒绝的失落。
伸手试图挡住沈南桑热忱的视线:“嫂夫人,劳烦你挥了你脑子里那些骇人的法子,我可不想当你养咒蛊的容器。”
“哎,怎么能是容器呢。”沈南桑撇撇嘴,不赞同他的话:“这叫给每个小可爱一个温暖的家。”
誉堂:“……”
她管那些无意识,杀人于无形的咒蛊叫小可爱?
誉堂笑不出来了,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沈南桑那眼神,好像在说:一定要把你练成咒人。
那执念,在她眼底一览无遗。
何为咒人?
无意识,无神识,听话的容器叫咒人。
将人练成咒人,需得一百天时日,起初得用药让那具身子进入半死不活的状态,然后每日往那人身体里扔一只咒蛊,直到百天后,咒人不死咒蛊愈发强健,这具身体才算合格。
只是这过程非常人能够忍受,许多人大抵中途撑不过,留给他们的结果便是殒命。
接下来就是利用吞魂蛊夺了那人的神识,至此之后日日用练咒之人的血喂养,三十六天后,咒人练成,能养百咒,且只听练咒人的使唤,是容器也是最好的杀人工具。
用上等毒咒练出来的咒人,血液最是歹毒,被这种咒人的血沾上,大都无药可医,只能活活等死,只是这种身子太难寻,是千年难遇的体质,也是最佳的养咒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