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堂低头就见沈南桑食指拇指并拢,像是捏着个什么东西,就在他伤口咫尺之距的地方。
“你别躲。”
沈南桑霸道的桎梏住他的手腕,这次誉堂看清了,她指尖捏了一把不知名的白色药粉,正往他伤口处撒。
“本来只要在指尖开个小口子就好,谁知道你这么莽啊,下次你记住了,凡事问清楚再下手。”
沈南桑边说边上手,动作极快,极熟练。
撒完药粉,她转头把那盒子塞进誉堂的另一只手里,毫不客气的吩咐:“拿好,两只手挨近点儿。”
她这熟练的架势,把远处坐着的陆阙都引了过来。
两个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举动,下一刻,就见她自腰间解了个小圆球下来。
那小东西在她手心,上一秒还是个圆球的样子,也不知被她按了哪儿,转眼就成了个摇铃。
沈南桑拎着摇铃的顶部。
那铃第一声是哑的,摇第二次才有声音传来,却不似普通铃铛那样清脆。
铛簧与铃身碰撞,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深山谷底,悠久绵长的低沉声响。
这声音陶醉人心。
誉堂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手心转来异样的感觉,他低头,就见一只白嫩的肥虫一拱一拱,从那块白白嫩嫩的猪肉里爬出来,直奔他的手心而去。
这视觉冲击直冲天灵盖,誉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吐。
沈南桑一早猜到会这样,她死死桎梏住誉堂的手手腕,给他捏红了都没放开。
那虫子爬的极慢。
三个人看着它在那动了半天,沈南桑瞌睡都快烟消云散了,它才终于连头带身一整个钻进了誉堂的手心。
败胃之感径直涌到喉咙口,誉堂脸都憋白了。
使了力从沈南桑掌心里把手抽走,踉踉跄跄,跟有恶鬼追他似的,头也没回冲了出去。
沈南桑看着他的背影,好嫌弃。
她满脑子都是:这男人,好弱。
自幼跟咒蛊打交道的人,看这也能吐?亏得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才。
“走吧,我送你回院子。”
陆阙雅淡的声音自头顶泻下。
他总是这般,淡的跟夏夜一阵来的快散的也快的风似的,影都抓不着。
沈南桑眼下乌青依旧,却忽然没了睡意。
她可还记得先前这男人同誉堂说的那番话。
欠誉堂的能还,怎么?欠她的就还不起了?还是压根不愿欠她不愿意还她?
“陆显知,你好像不是很想和我有以后。”
陆阙眉头轻蹙,没接她的话:“你不是嚷着困?嚷着要回去?”
“我现在不困了。”
沈南桑拉着他腰带,扯的他腰间银铃一阵轻响。
夜里寂静,再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更何况是这本就清脆的银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