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将荷包递到她手里,沈南桑摸着里头的东西,果然是碎了。
她提起露出来的那一截,离了那荷包,只剩一半,勉强还能瞧出是个双鱼环佩。
四周静的有些过了头。
原本帮着陈梦柳说话的女子面上也泛起难堪。
见春趁着四下皆静,捂着小嘴惊呼:“主人!这双鱼环佩不就是您遗失的那一枚吗?果然是她偷的!”
断裂的环佩晃荡,耳边一声轻响。
在逐渐安静下来的环境里,那声响动分外明显。
陈梦柳喉咙哑然的厉害,先前还能说会道,此时此刻,她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怔怔凝着沈南桑手里拿着的那半枚环佩,脑袋里飞快转动,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思索出接下来的对策。
三伏拧着眉,不情不愿的朝陈梦柳拱了拱手:“陈小姐,不知可否给个说法?”
“我,我怎么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青画身上。”
她拧着眉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青画。
青画此时面色青白,她疯狂的摇着头,一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
没人知道她比的是什么。
陈梦柳心头哽的厉害,思索间,她沉下气来:“沈南桑,你定因为铺子的事情一早就积怨在心,青画是对你不敬那她也是护着主子罢了,至于荷包一事,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怀恨在心欲行报复的诡计。”
诡计?
呵,还真叫她说中了,不过,是又如何?
沈南桑心头冷笑,面上却柔弱起来,眸间含泪,要强的不肯落下。
“陈小姐明知道我是乡野里长大的学识不如在座的各位,你此番言论可是有心羞辱我?”
“谁羞辱你了?”
陈梦柳脖子有些红,大抵是恼的。
周遭又陷入了细细密密的议论,只是此番,沈南桑不再是众矢之的。
陈梦柳心下慌张,再度口不择言:“抛开此事不谈,你敢说方才你不是在诋毁我的名声?”
她说的干脆,丝毫没发现沈南桑幽然发亮的眸。
沈南桑本打算给她个体面,倒是不曾想这人自己巴巴就张了口。
“究竟是谁诋毁谁?陈小姐怕是贵人多忘事,刚说完的话,翻脸就不认人了?我圣子府在你口中,好生不堪呐。”
一长串的话说完,沈南桑淡淡吐出一口浊气,亮色的眸子染着冷意。
她有意敛了原本的傲气锋芒,此时此刻,举手投足都透着股娇弱气息。
偏她还能不叫人察觉出异常,染着水汽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扫过陈梦柳的脖颈,其中深意,不甚模糊。
人群里,忽而传来一阵轻笑。
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鼓掌声。
“好一个圣子夫人,好生有趣,这位陈小姐,可知那番言之凿凿,实则是在自掘坟墓?”
这声音……好陌生。
沈南桑闻声回头,就见自人群最末端走来个锦衣华服雍容华贵的男人。
那男人通身的贵气,眉眼微微上挑,长得竟比女子还阴柔,一挑眉一转眼妖娆又不会惹人生厌,真真是个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