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抹掉脸颊带着的泪,眼中依然包着泪,却没有留下。
“哈哈,乖,妈妈很好。你也很好。只要你一直这么乖,妈妈就会好。”
哈哈小脸一下就亮了,“好,我以后都乖乖的,像哥哥一样。”
一句话,差点又让她的泪夺眶而出。
她紧紧咬着唇,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脸上的笑容被撕扯的很奇怪。
她不想让哈哈担心,便转身又躺会床上,闷闷的说:“哈哈,妈妈累了,先睡一会,醒来再陪你,好么?”
这句话,终于让哈哈找到了她失常的理由。一下了然。乖巧的说:“好,我也陪妈妈一起睡。”说着就闭上了眼。
赵恬儿脸上的泪肆掠,她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终于明白,哼哼不在了,哈哈却依然需要她。她不可以变态,也不可以疯狂,还有一个孩子,需要她遮风挡雨。
梁楚笙抬眸,深邃的眼眸如古井一般,深不见底。
赵恬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是在怪你,可我更恨自己。事情发展到今天,也有我的责任在里面。我们都不是合格的爸爸妈妈,以后,继续努力吧。”
他一怔,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死死的抱住。身体不住的颤抖。
赵恬儿忽而感觉到肩头有濡湿感,心脏猛地一缩,微微叹息一身,回手将人抱住。
过了许久,梁楚笙才将人慢慢放开,幽幽的说:“媳妇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同哈哈讲。”
赵恬儿沉默,她也不知道。
从出生到现在,兄弟俩像一个人一般,不论什么时候都在一起。即使偶尔的分开,也只会是一顿饭的时间。
而现在……
大人尚且无法接受的事情,他又该何去何从。
赵恬儿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要振作,现实去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恬儿,阿笙,你们……”
慕心媛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梁楚笙扶着赵恬儿慢慢站了起来,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恬儿,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会在这。
“叔叔在楼下住院,妈妈在这里照顾他。”
一连串的打击,让梁楚笙忘记了自己安排。
听到关于“童劲”的消息,他脸色一凛,对慕心媛冷淡的点了点头,“我进去看哈哈了,你们慢慢聊。”说罢转身离开了。
留下的两人,皆是一头雾水。
慕心媛先开口,“恬儿,阿笙回来了,那哼哼在哪间病房啊?”她并不知道结果。
赵恬儿身体一颤,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更白了,摇晃的身体趔趄的差点跌倒。
慕心媛心头一急,急忙上前一把将人扶住,“恬儿,你这是怎么了?”
赵恬儿轻轻摇摇头,虚弱的扯起一个嘴角,笑了笑,“妈妈,哼哼再也不会回来了。”
慕心媛心头一震,瞪大双眸死死的盯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了。却除了残败,什么都看不出。漆黑如墨的眼眸,此时如熄灭的油灯,一片灰沉。
她喉头轻轻颤抖,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的心,像是被人挖掉一般,空了一块。
“恬儿……”蠕动的双唇,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