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退学,可以想像未来一片黑暗,就像他爸一样。
这些年,他与姐姐不知被人在背后说过多少次‘劳改犯”的儿女,踏进警局的那一瞬间,虽然表面镇定,可心里他真的害怕自己也要步父亲的后尘。
而现在,只是当众道歉,只是随他差遣到他伤口好为止而已,没什么。
所以,他同意。
不过,有人不赞同。
“受伤了就给我安安份份呆在家养伤,伤好之前不要去学校了。”年轻得完全不像是有一个19岁儿子的傅琛开口,然后望向宁俊杰:“我们家阿奕不对在先,是我傅家管教疏忽,他现在人也没有大碍,宁同学不用在意他刚才说什么。”
“老爸,有没有搞错?”傅小少爷不依了,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这么做对得起我死去的老豆老母?”
不理会他的叫嚣,傅琛直接扯过他手臂,与局长招呼一声后将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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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局门口,傅小少爷刚被傅琛扯上车离开,宁父匆匆赶到。
宁新月接到分局电话时,担心弟弟闯了大祸,在来的路上她通知了开出租车的父亲。
得知事情已解决,宁父眼泛泪花,枯瘦的双手握住叶臻的手:“叶臻,今晚真的谢谢你们,也麻烦你们了。”
宁父也算是看着叶臻长大的,为人一向勤恳踏实,对邻居也热情。
小时候,叶父经常不在家,家中的线路坏,水管堵了都是宁父帮忙。
后来因宁母出轨之事错手伤了人入狱也不影响他在叶臻心目中那个老好人的形象。
相隔十几年再见,当年那个身体壮实的宁叔叔经多年的牢狱之苦,背脊已微弯,发际发白,明明跟自己父亲相当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六十岁的模样。
“宁叔叔,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叶臻握着那带粗茧的手掌,眼眶微涩。
夜已深,秋风凉凉,不是个叙旧的好时间。
叶臻诚恳地邀请了宁父一家参加她与陆怀远的订婚礼之后,宁父也邀请叶臻有时间去家里吃饭才各自分开。
车子里。
宁父一边开车一边听一双儿女说了事情经过,沉默半响后才开口,声音很低:“阿杰,你现在还是专心上学,兼职的事情以后再说,家里还有爸爸呢。”
“爸,上学跟兼职我能兼顾得来。”
爸爸身体大不如前,现在开计程车还要熬夜,他与姐姐劝他在家好好呆着,但他不愿意,可他除了会开车,确实也没有其它能适合他这个年纪的。
生活的无奈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体会。
“那就不要去酒吧那种地方。”
宁父妥协。
“我再重新找过一个。”
酒吧环境确实比较复杂,但是时薪高,能学到丰富的酒知识,更能接触到不同阶层的人,从他们那里听到各种各样的事,这是他在其它工作没法学到的。
“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我也不想你步我的后尘。”宁父声音大了些,却很严肃。
今晚若不是有叶臻的帮忙,他整个前程都毁了。
“爸,以后我会更加小心,不会再像今晚一样鲁莽。”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宁新月见父子俩就要吵起来,急忙圆场,用眼神示意弟弟先闭嘴,兼职的事情以后再说,然后拿出叶臻的订婚请柬转移话题。
“叶臻下个月订婚,邀请了我们全家一起去,到时我们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宁俊杰转头看着窗外从眼前闪过的夜色,慢悠悠道:“叶臻姐现在什么也不缺,心意到就行了。”
宁新月叹口气:“说的是呀。但我们总不能空手去吧?”
贵重的他们负担不了,负担得了的又怕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