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波波夫为我安排的房间里,一晚都没合眼,我深深地意识到,斯大林给我安排的差事,一点都不轻松。参谋长瓦西里提出的空降计划,纯属是置坦克兵指战员的生死于不顾。别说是现在,就是再过五十年,人机一体空投也是危险的事儿。
由于我担心在古谢夫中将的第47集团军里,也会有存在着类似的奇葩指挥员,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向波波夫告辞,准备立即赶往第47集团军的防区。
波波夫将我送到了门口,在我上车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便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波波夫将军,我有件事情想问问您。”
“副司令员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波波夫态度恭谨地说道:“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地回答。”
“我昨天在来的路上,曾路过了布列斯特要塞要塞,见在捷列斯波尔们外有岗哨。”我望着波波夫问道:“我本来想进去看看的,谁知却被哨兵撵走了。我想问问,您为什么不准外人接近要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情况是这样的,”见我在兴师问罪,波波夫有些慌乱地回答说:“在前段时间,我们曾经有两名团级军官进入要塞视察,结果被隐藏在废墟里的敌人打死了。为了防止类似的悲剧发生,从那以后,我就下令无关人员进入要塞了。”
我搞清楚波波夫封闭要塞的原因后,点了点头,随后对他说道:“波波夫将军,我想向你提个建议。”
“您请说吧。”波波夫恭谨地说道。
“在战争爆发后,布列斯特要塞是德军的首个进攻目标,驻守在那里的守军浴血奋战了近一个月,在我们伟大的卫国战争史上谱写了可歌可泣的一页。”我一本正经地对波波夫说道:“你可以继续派人保卫要塞,但只要有人去参观,不管他是军人、工人、集体农庄庄员还是学生,就应该派人热情接待,让他们了解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让他们了解我们的指战员是在如何艰苦的情况下,和法西斯侵略者进行的顽强战斗。以达到激发爱国热情、凝聚人民力量、培养民族精神的目地。”
在听完我的这番话以后,波波夫沉默了片刻,随后果断地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您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在尽快解除要塞的封锁,并在合适的时候,让那些来自后方的慰问团队,去参观这座著名的要塞。”
对于波波夫如此的态度,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古谢夫的集团军司令部设在一座叫谢德尔采的城市里,离波波夫的驻地不过六十公里,但由于道路上到处是焦黑的弹坑,不利于车辆的通行,再加上沿途行军的部队和车队堵住了道路,我们直到中午才赶到谢德尔采。
这是波兰的一个中等城市,由于我军在进攻这里时,德军并没有经过什么激烈的战斗,就放弃了城市,所以城里的大多数建筑物都还保存完整。
我来到了古谢夫的司令部,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没有见到他本人,只看到了集团军参谋长和军事委员两人。我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好奇地问:“古谢夫将军到什么地方去了?”
参谋长连忙回答说:“司令员同志到近卫第77师的防区视察去了。”
“近卫第77师?”听到从参谋长嘴里说出的这个部队番号,我顿感亲切,毕竟这是自己曾经指挥过的部队,但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追问了一句:“目前该师师长还是阿斯卡列波夫少将吧?”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参谋长把头点得像鸡啄米,还好奇地问我:“副司令员同志,您认识阿斯卡列波夫师长?”
“认识,当然认识。”我见不光是参谋长,就连军事委员也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好奇心,便向两人解释说:“早在库尔斯克会战开始前,阿斯卡列波夫师长就是我的部下,后来又陆续参加了解放别尔哥罗德、哈尔科夫,强渡第聂伯河的战斗。直到我的部队驻扎在白俄罗斯以后,他的师才被调走。”
见两人都在一个劲地点头,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连忙冲着参谋长问道:“参谋长同志,说说你们这里的情况吧。”
“目前我集团军用于正面防御的三个师,对面都有德军的防御阵地,最近的只有三百米,敌人不时地可以用机枪向我们的战壕进行扫射。”参谋长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片刻,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见我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便继续往下说:“由于近卫第77师是我部前出最远的部队,所以他们的防御阵地一直是德军炮兵和轰炸机的目标。……”
我耐心地等参谋长说完后,才开口问道:“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你们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
“措施,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参谋长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居然显得有些慌乱起来:“由于我们的部队减员厉害,而且弹药也缺乏,无法再向敌人发起攻击,只能暂时由进攻转入了防御。”
对于参谋长的答非所问,我不满地说道:“参谋长同志,我问你们在遭到德军炮击和轰炸时,采取了什么措施。而您却告诉我,部队因为兵员和弹药的不足,只能由进攻状态暂时转入防御。”
参谋长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回答说:“我们在工事里修筑了大量的防炮洞,一旦遭到敌人的炮击或者轰炸时,指战员就躲到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