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蕙听着刘长明的话,几乎整个人全都愣在那儿。
刘长明见状,也不催促乔伊蕙,只是静静看着乔伊蕙,似乎是在等着乔伊蕙自己做决定。
但是乔伊蕙整个人一直没有回过神,只是傻乎乎地愣在那里,身子从轻微颤抖,一直到剧烈颤抖,上下两片牙齿也在不停打颤,可见乔伊蕙的心情是非常不平静。
乔伊蕙的心情的确是很不平静,刘长明说的话真的是吓到她了。
见乔伊蕙久久没有说话,刘长明淡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娘子,我不是来逼你的。要怎么做,该如何选择,这全都看你自己的,我不会插手的。”
乔伊蕙颤抖着身子看向刘长明,她动了动嘴巴,她想说,她宁可做决定的人是刘长明,而不是她,因为她这会儿是真的做不出决定。好像无论怎么做,她都是错误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刘长明看着眼前的乔伊蕙,淡淡道,“娘子,要如何做,我不会对你指手画脚。但是有一句话,我必须得跟你说。娘子,你有想过咱们如今的处境吗?娘子,你在府里受的委屈,我全都知道。我很想为你出头,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我一旦为你出头,这个家只会更加容不下你我,而你的日子也会更加难过。
娘子,我这个当丈夫的真是很没有用,我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乔伊蕙动了动嘴巴,哽咽道,“没有,相公你是世上最好的丈夫,能嫁给你,我真的很幸福。是那些人丧良心,是那些人狼心狗肺,全都是那些人在害我们!相公,你一定能有出息的,你一定能报复那些人的!”
“娘子,我也很想出人头地,我也很想报复那些人。但是我现在的情况真的太糟糕了,如果没有人能拉我一把,我是真的起不来,我也没法子翻身。娘子,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无所谓,可是我不止是我一个人,我还有你。我希望能给你最好的,可是你嫁给我以后,除了受苦,你就没得过什么好。我——”
乔伊蕙听着眼睛阵阵发酸,接着狠狠吸了下鼻子。
“娘子,原本最能拉我一把的是你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岳父大人,可是他眼里根本没有我,也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们想依靠你父亲,这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曲平侯了,要是错过曲平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找到一个有能力,并且愿意拉我一把的人。”
刘长明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落寞难受,乔伊蕙听得心里阵阵发酸,她是真的很恨乔子诺,她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哪怕她曾经做错过,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就不能过去吗?为什么他就能狠心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泥潭中挣扎落寞,就是不愿意伸手帮她一把呢!乔伊蕙心里好恨啊!
“娘子,我也不是那等为了往上爬,就不顾亲人的畜生。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娘子,你自己拍着胸口说,一个庶女能嫁给侯爷当继室,嫁过去就是侯夫人,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你随便出去问问,大多数女人是不是都希望那个幸运的女人是她们。
我说句不好听的,拒绝曲平侯求亲的可不是你妹妹,而是你父亲。你父亲的想法未必代表你妹妹的想法。说不定你妹妹就很希望能嫁给曲平侯呢?你这时候要是能出手帮一把你妹妹,我想你妹妹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感激你一辈子的。”
乔伊蕙听得两眼放光,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就乐意嫁给曲平侯当侯夫人,过好日子!她堂堂的乔家嫡女尚且是这样的想法,更别提乔伊璇,她只是一个庶女!
乔伊蕙摇摆不定的心隐隐向刘长明倾斜,但是想到乔子诺,乔伊蕙就害怕了。
“相公,你不了解我父亲那个人。世上怕是都找不到第二个比我父亲更加狠心的人了,他现在对我是一丁点的父女之情都没有了。要是我——我父亲说不定会亲手打死我,还有我娘——我娘就算了,她在我父亲心里也是没有一点地位了。事情一出,指不定等待我娘的就是一纸休书了。
我娘要是被休,我——我倒是不难受,我娘说是对我好,可是实际上她更看重的是她自己,还有她乔夫人的位置。我这个女儿在她眼里,怕是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
这也是乔伊蕙最近想明白的,魏氏可不是看重她乔夫人的名头远远大过她吗?反正在魏氏心里,她这个女儿不是最重要的,那么乔伊蕙自然也不会将魏氏当成多重要的人。好吧,在乔伊蕙心里,魏氏从来不是多重要的人。有用了,那就多缠着一点,没用了,大可以将魏氏踢到一旁,反正乔伊蕙是不会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父亲注重自己的名声,他是不可能亲手杀女的。至于你母亲——娘子,你不总说你母亲最疼爱的就是你,她为了你什么都能做吗?既然你母亲为了你什么都能做,那她为你付出那么一点点,我相信你母亲一定会很乐意的。娘子,这是我的想法,具体要如何做,还是看你的。”刘长明说着,起身离开。
独留下乔伊蕙一人,心思烦乱,一会儿心神不定,一会儿咬牙切齿的。
三日后,乔伊蕙还是登了乔家的门。
魏氏见到乔伊蕙,心里倒是高兴的很,“伊蕙啊,你来了。娘在府里可惦记你了。”
魏氏对着乔伊蕙满脸慈爱。
乔伊蕙则是无动于衷,这样的表情,她已经看过好多年了,看到现在,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甚至有时候乔伊蕙看到魏氏这样的表情都会觉得有些恶心。自从知道在魏氏心里,她不是最重要的时候。
乔伊蕙有些冷漠地移开了视线,淡淡道,“娘,我最近在刘府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
魏氏听着真是心如刀割,恨不得代替乔伊蕙受苦,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也是你父亲狠心,说不管你就真的不管你了。你父亲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都说虎毒不食子啊!”魏氏的话里满是对乔子诺的怨怼。
乔伊蕙扯扯嘴角,魏氏也就只敢说这些话抱怨一下乔子诺,其他的,魏氏什么也做不了。
“好了,娘您也别继续抱怨父亲了。要是父亲知道,怕是会生气。”乔伊蕙淡淡说道。
魏氏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伊蕙啊,你再忍忍,只要娘找到机会一定会帮你跟你父亲求情,到时候你还有女婿一定能有好日子过。伊蕙啊,娘真是不能不说你一句,那么多男人,你怎么就只看上了刘长明呢。虽说刘长明对你的确是不错,但是刘长明的生母——“
“刘郎是倒霉,要不然以他的能力,他早就平步青云了,哪里会沦落到——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娘,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求您。”乔伊蕙想到刘长明受的苦,心里就难受,但是她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说正事才是正经的。
魏氏狐疑地看向乔伊蕙,“伊蕙啊,你有什么事要娘帮忙?你可别指望娘现在去找你父亲求情,你父亲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娘也——”
听到魏氏这推辞的话,乔伊蕙的心情就不好,她真是烦死魏氏这种明面上对她好,可实际上只要触到她的利益底线,她立马就抛弃自己的行为,这真是令人感到恶心!乔伊蕙想着,脸上浮现出一阵又一阵的厌恶。
魏氏好像自动屏蔽了乔伊蕙所有的不好,根本看不到乔伊蕙脸上的厌恶,反而对乔伊蕙关心道,“伊蕙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娘,我发现我和相公的运气似乎不太好,所以我特地去找大师问了。大师说要是我的亲姐妹能帮我去佛祖面前好好诵经念佛,到时候就能消除我身上的厄运,夫妻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我相公的运气也能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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