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忻峰就只能做到这份上了,说实话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能顶着得罪人的压力做到这一步,其实也已经不易。
他和那家小厂的人并不认识,也没有见事不公都站出来主持公道的能力,选择这么做,只为稍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出门把鉴定报告给了来取那人,不多理会,人直接往前走。
“欸,这不对啊,你这怎么弄的?”对方看了一眼鉴定报告,大声在身后叫起来,“嘿你怎么办事的?!”
这嘴脸,这态度,看起来愣是没把他一个堂堂登峰老总太放在眼里。
世情就是这样,狗腿子往往更跳。
郑忻峰扭头沉着脸看着他不说话。
那人面上愣住一下,大概终于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其实也不是普通人了,目光避开的同时暂时住了嘴,等人走得稍远些,才又嘀咕了一句:“不识抬举。”
郑忻峰有些无奈的看江澈一眼,苦笑……选择当作没听到。
…………
车子在路面上拐了个弯,夕阳正当面。
郑忻峰降速,把遮阳板放下来。
灰暗色调的街道多了一层色彩,一群放学的小学生穿着校服走在街边人行道上,书包比背宽,白T恤衬蓝领子,都扎了红领巾。
男生下半身是蓝色的短裤,脚上要么穿带齿钉的塑胶球鞋,要么就是蛇皮纹的凉鞋。
穿球鞋的那些个,大多身上脏兮兮的,球鞋和白T恤上一道道黑灰,走路上互相勾肩搭背,不时打闹。
也有穿凉鞋又穿袜子的男生斯斯文文地走在一边,他们的书包和衣服往往最干净。
小女生们都穿的是过膝的裙子,也是蓝色的,末端有两圈白色纹路镶嵌。脚上多数都是白袜子加凉鞋,偶尔也有个把穿着时髦旅游鞋的。
车前不远,看见一个老爸骑自行车来接的。
小男孩背着书包坐在后座,不安分地晃荡着两条腿,一手抓着坐垫下的大弹簧,一手指着街边的小卖铺,伸脖子说话,像是在跟亲爹要什么。
对话了几句,老爸不肯,他开始在车上扭着身子耍赖。
老爸有些光火地妥协了,不耐烦刹车停住,一个后翻腿……
“我要吃奶油……”
“砰”。
小男孩正欢喜呢,突然只觉一道劲风袭来,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整个人就直接被从自行车后座上扫飞了出去。
落地,一脸懵逼地躺在路面上,看着他亲爹——我只是想吃个奶油冰棍而已啊!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哭,一边哭,一边坐在地上撒泼不起来。这样子看起来倒是没摔太厉害。
当爹的扶着自行车站边上,先也懵了一会儿,跟着在路人的目光中显得有点尴尬,犹豫了半天,终于骂出来一句:“叫你吃冰棍,吃你妈冰棍。”
小男孩抬头看看他……哭得更大声了。
当爹的无辜地朝路人笑笑,蹲下说:“呐,别哭了……别哭了,我给你买冰砖,大块的……回去别跟你妈说,行么?她要是问起,你就说自己摔倒的。”
因为这普通的一幕,坐在车里的褚涟漪抓着江澈的胳膊笑坏了。
小男孩终于伸手被老爸牵起来了,抹着眼泪朝路边商店走去。
前方的小朋友们看完热闹,也继续一路走去,同学不时三三两两的挥手告别,然后钻进去某个巷口。
“就这了,走这边。”
到这,车子开不进去了,就停在街边,郑忻峰下车指了个方向,江澈和褚涟漪跟着下来。后面的一辆车跟着停,下来临州刚回来没几天的唐连招,还有陈有竖、赵三墩。
用郑忻峰的话说:这阵容不去打架真浪费。
一行人跟在两个脱离队伍的小学生后面,沿巷子走了一段,褚涟漪回头看一眼,说:“这段路还有点长的,车子进不来的话,当仓库其实不太合适,太麻烦了。”
“不是。”江澈说:“仓库另一边还有路的,车子可以开到门前。”